她穿著和白芷一模一樣的月白裙，指尖纏繞著黑霧，"你不過是今生的過客，而她，是他命中注定的歸宿。"
幻境裡的白芷突然笑了，眼尾的淚痣像顆朱砂。
她伸手撫上李雲飛的臉，聲音輕得像歎息："夫君，我們的誓言還沒完成。
上一世你為九靈門殉了命，這一世，就讓我陪你走完..."
"不！"林詩音撲到李雲飛腳邊，抓住他的衣擺。
她的淚水滴在他手背，燙得他渾身一震，"你說我是冰山，可你讓我融化了！
你說江湖太苦，要給我甜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李雲飛的瞳孔開始聚焦。
他望著跪在地上的林詩音：她發簪碎了，青絲散在肩頭；眼眶紅得像被揉碎的桃花，卻還在拚命仰頭看他。
這張臉突然和記憶裡重疊——那天他被華山派的人圍堵，是她揮劍劈開人群，把他拽到後巷，一邊給他包紮傷口一邊罵："你再惹事，我就把你綁在華山懸崖上喂鷹。"
"詩音..."他抬手，指尖擦過她臉上的淚。
夢芷的臉色驟變。
她掌心凝聚出青色符文，周身黑霧翻湧："既然你執意攪局，那就一起留下吧！"
"砰——"
幻境突然塌陷。
頭頂的紅綢化作灰燼，供桌裂開無數道縫隙，露出下麵漆黑的深淵。
白芷的身影開始消散，她驚恐地抓向李雲飛，卻被一道青光震開——是青竹笛的光。
"阿飛！"林詩音死死攥住他的手，"抓住我！"
李雲飛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撕扯他的魂魄。
前世的記憶像潮水般湧來：九靈門大火、白芷倒在他懷裡的血、玄鐵劍上未乾的血漬...可此刻掌心的溫度那麼真實，帶著華山寒潭水的清冽，帶著糖葫蘆的甜。
"我不走。"他突然攥緊林詩音的手，青竹笛的光在兩人之間流轉，"前世的債，我還過了。
今生..."他望著她染淚的眼，笑了，"今生我要和你看洞庭湖的落日。"
幻境徹底崩塌。
林詩音眼前一黑，再睜眼時，發現自己和李雲飛正跌在聖殿的青石板上。
蘇媚的紅紗纏在她腰間，正咬著牙往她體內渡真氣。
而夢芷的身影已經消散，隻剩半塊裂開的黑玉牌落在牆角，滲出縷縷黑霧。
"醒了？"李雲飛咳嗽著擦她臉上的淚，青竹笛在掌心嗡嗡作響，"說好了要一起看落日，我怎麼舍得忘？"
林詩音突然撲進他懷裡。
她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青竹香，混著淡淡的血味，卻比任何時候都安心。
聖殿外，晨霧不知何時散了。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照進來，落在那盞古銅香爐上。
殘煙裡，半片黑鱗閃了閃，緩緩墜地。
"哢——"
細微的碎裂聲在兩人頭頂響起。
林詩音抬頭，正看見幻境入口的石壁上，裂開了一道細縫。
縫裡透出幽藍的光，像極了...九靈門秘典裡記載的，鎖魂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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