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林詩音被黑霧拖向聖殿深處,咬了咬牙,將天魔真氣渡進他體內:"我去幫詩音,你......"
"不用。"李雲飛抹了把嘴角的血,青竹笛在掌心發出龍吟,"這次,換我護你們。"
他的笛聲再次響起,這次不再清越,而是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厲。
幻境殘留的紫煙被吹得乾乾淨淨,封印的青光突然一頓,仿佛被什麼力量強行按住了躁動。
幽蘭婆婆的黑霧突然收縮。
她望著李雲飛眼底的冷光,第一次有了退意——這個被她視作提線木偶的男人,此刻的眼神,像極了當年那個斬儘九靈叛徒的九靈之主。
而林詩音的劍,終於刺破了黑霧。
她望著李雲飛朝自己跑來的身影,突然笑了——哪怕他是九靈之主又如何?
她要的,從來都是那個會蹲在巷口給她買糖葫蘆的阿飛。
聖殿外,晨霧漸起。
而在所有人看不見的角落,那盞古銅香爐的殘煙裡,飄出半片黑鱗——那是影姬的標記。
"遊戲,才剛開始。"
黑霧裹著林詩音的腳踝往聖殿深處拖時,蘇媚的紅紗已經纏上了幽蘭婆婆的手腕。
"老東西,敢動我姐妹?"她眼尾飛紅,指尖天魔真氣如毒蛇般竄進對方經脈——這是天魔教不傳之秘"迷心訣",專破幻境操控者的心神。
幽蘭婆婆渾濁的眼珠突然震顫,嘴角涎水順著皺紋往下淌,原本死死纏住林詩音的黑霧竟鬆了半分。
林詩音咬著牙揮劍斬斷腳腕的黑霧,發間玉簪因劇烈動作跌落,碎成兩半。
她望著李雲飛踉蹌著要追上來的身影,突然反手一掌拍在幻境入口的青石壁上。
"詩音!"李雲飛喉間腥甜,青竹笛在掌心灼得發燙——那是蘇青竹在示警,"幻境有鎖魂陣!"
但林詩音已經栽了進去。
天旋地轉間,她聞到了熟悉的紅燭味。
喜堂。
紅綢從梁上垂落,映得滿室生輝。
李雲飛穿著玄色喜服站在供桌前,腰間係著的不是青竹笛,而是一柄染血的玄鐵劍。
他對麵的女子著月白喜服,發間插著支青玉簪——正是前幻境裡那個叫白芷的女人。
"一拜天地——"
司儀的聲音像從極遠的地方飄來。
林詩音的指尖掐進掌心,指甲幾乎要穿透皮肉。
她想起三天前在華山腳下,李雲飛蹲在糖葫蘆攤前,舉著糖渣子沾到鼻尖的紅果衝她笑:"詩音你嘗嘗,這比你那苦哈哈的華山丹甜多了。"那時她冷著臉說"江湖兒女不吃這些",可轉身就偷偷舔了他指尖的糖渣。
"二拜高堂——"
"李雲飛!"她尖叫著撲過去,卻撞在無形的屏障上。
額角撞得生疼,眼淚不受控地湧出來,"你醒醒!
你說要帶我去看洞庭湖的落日,說要陪我爬完華山七十二峰!
你答應過的!"
李雲飛的動作頓住了。
他緩緩轉頭,眼尾泛紅,像喝醉了酒:"詩音?"
"是我!"林詩音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屏障,"我是總說你浪蕩的林詩音,是會偷偷把你藏在床頭的酒倒掉的林詩音,是..."她喉間發哽,"是被你說"冰山終於化了"的林詩音啊!"
"夠了。"夢芷的聲音從供桌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