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身突然發燙,那是蘇青竹的靈識在輕輕推他。
他最後望了眼九碑——承天碑的琴音還在回響,鎮邪碑的劍氣仍在流轉,歸墟碑的鎖魂鏈卻已安靜垂落,像被馴服的獸。
"走。"他對著空氣笑了笑,"回家。"
現實世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床頭時,林詩音正攥著李雲飛的青竹笛。
她原本閉著的眼突然睜開,指尖的笛身還殘留著溫熱,像有人剛握過。
"醒了?"蘇媚端著藥碗從廚房過來,發尾還滴著剛洗過的水,"我就說那混球命硬,上次被毒針捅成篩子都..."
她的話突然卡住。
兩人同時望向窗外——原本壓在城市上空的陰雲不知何時散了,陽光落在蘇媚的發梢,落在林詩音的劍穗上,像給所有等待都鍍了層金邊。
而在無人可見的碑靈界深處,寂滅碑的暗紅裂紋裡,一縷幾乎看不見的黑霧正緩緩蠕動。
它觸到碑文上的"滅"字時,突然發出極細的尖嘯,像某種被關了太久的東西,終於聞到了自由的味道。
現實世界的陽光剛爬上林詩音的眉梢,李雲飛後腰突然一燙。
他正握著蘇媚遞來的藥碗,青瓷邊沿還沾著枸杞的甜香,這股熱意卻順著青竹笛的紋路直往心口鑽——是蘇青竹的靈識在急推。
"怎麼了?"林詩音的指尖剛碰到他手背,就覺那溫度不對,"你臉色......"
"碑靈界出事了。"李雲飛放下藥碗,笛聲在喉間滾了半圈又咽回去。
他摸到笛身時,指腹被燙得一縮,這才驚覺方才在碑靈殿耗空的靈核,此刻竟又泛起細微的熱流——是蘇青竹在偷偷給他輸靈力。
蘇媚的柳葉眉立刻豎起來:"那老東西剛說讓你歇著!"她抄起桌上的匕首就要往他腰間塞,"要去我跟......"
"不用。"李雲飛按住她手腕,拇指蹭過她手背上未消的刀疤——那是上回魔教分壇救他時留下的。
他衝兩人笑,嘴角卻沒往上翹,"很快回來。"
話音未落,眼前的光影突然扭曲。
等再睜眼時,碑靈殿的青石地麵已漫過腳踝,寂滅碑的虛影正發出令人牙酸的嗡鳴,像口裂了縫的古鐘。
"你剛成為調和者,它就要反撲了!"
石語的聲音從碑後竄出來。
這尊總愛盤著腿坐碑基上的碑靈,此刻竟浮在半空,素白廣袖被黑風灌得獵獵作響。
他指尖點向寂滅碑,暗紅裂紋裡正滲出蛛網狀黑霧,每根"蛛絲"都泛著淬毒的幽藍。
李雲飛的靈音雙刃自動跳出劍鞘。
劍身上的裂紋比之前更深了,可滲出的金芒卻更亮,像被暴雨澆不滅的星火。
他盯著那團黑霧,突然想起古音說的"歸墟碑還想著吞噬一切"——原來這殘魂早把寂滅碑的封印當成了溫床,專等他這個新調和者立足未穩。
"穩住。"蘇青竹的聲音在笛管裡輕顫,"用你的氣息引導共鳴,不是壓製。"
李雲飛閉了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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