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一旦啟動,千裡之內都能感應到氣息波動,還能引動地脈罡氣,把人困在幻境裡活活耗死。”婢女壓低聲音,“聽說連墨塵大人都說,此陣專為那人而設。”
那人——九靈盟主。
也就是李雲飛。
慕容雪指尖微顫,迅速在袖中取出一枚細如發絲的傳音銅線,借著整理衣袖的動作,悄然接入牆角一根隱蔽銅管——那是她事先布置的暗線。
片刻後,一道極輕的震動從銅線傳來。
她閉目凝神,在心中默念三遍暗語:
“墨塵早有預謀。”
消息送出,她睜開眼,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風暴,才剛剛開始。
而在城外十裡,一片荒林深處。
李雲飛猛然抬頭,懷中青竹笛劇烈震顫,仿佛要脫鞘而出!
他瞳孔驟縮,一把抓住身旁林詩音的手:“出事了——慕容雪有危險!”風雪未歇,荒林如墨。
李雲飛身形一閃,青竹笛已在掌中嗡鳴震顫,仿佛感應到千裡之外的殺機。
他雙目微眯,眸底泛起一絲血色——那是蘇青竹殘魂在體內躁動的征兆,也是危機臨近的預警。
“玄空的氣息……不止在夢裡。”他低語,指尖撫過笛身刻紋,冷風灌入口鼻,“現在,連陣法都染上了他的陰毒。”
林詩音緊隨其後,素白衣袂在夜風中翻飛如蝶。
她手中握著一枚從破廟帶出的青銅羅盤,指針正瘋狂旋轉,最終死死指向天策府方向。
“那是‘九宮鎖靈陣’的布局。”她聲音清冷,卻透著凝重,“以地脈為引,人心為餌,專克至陽至剛的內力……而你,正好是先天陽脈體質。”
李雲飛冷笑:“所以墨塵不光想抓我,還想把我煉成陣眼?”
話音未落,前方林間忽有金鐵輕響,地麵磚石微微凹陷,一道機關陷阱悄然啟動!
他反應極快,腳尖一點,施展“逍遙步”斜掠三丈,同時揮笛一挑——
“哢!”
一根藏於枯葉下的鋼索應聲斷裂,緊接著,兩側樹乾轟然合攏,露出密密麻麻的千機弩孔!
“好險。”林詩音躍至他身旁,指尖輕點羅盤,“這是一處偏陣眼,若不破之,主陣將徹底閉合,屆時彆說救人,連靠近都難。”
李雲飛眯眼打量片刻,忽然蹲下,以指代針,在泥土上迅速勾畫陣圖。
“五行逆推,陰陽倒置……蘇青竹傳我的‘破煞十三式’裡提過這種邪陣。”他冷笑,“既然是衝我來的,那就讓我這‘祭品’親自拆了它。”
兩人默契配合:林詩音以華山心法引動氣流擾動機括節奏,李雲飛則借青竹笛震蕩頻率,精準刺入陣眼核心。
隨著一聲悶響,地下傳來齒輪崩裂之聲,那枚嵌在石台中央的黑玉瞬間龜裂,溢出一縷灰霧。
霧氣繚繞成形,竟浮現一張扭曲麵孔——正是玄空殘魂!
“又是你……”李雲飛瞳孔驟縮,猛然揮手打出一記“凝陽指”,將殘魂擊散,“這陣法裡怎麼會有他的神識烙印?難道墨塵和那老鬼……早就勾結在一起?”
林詩音臉色微變:“這不是臨時設局,而是早有預謀。他們不隻是要對付你,更想借你的陽魄喚醒什麼……可怕的東西。”
李雲飛握緊青竹笛,指節發白。
他想起慕容雪臨行前那一笑,狡黠又決絕,心頭猛地一揪。
“不能再等了。”
與此同時,天策府深處,燭火幽幽。
慕容雪被帶入一間密室,麵前站著一人——玄袍束發,麵容冷峻,袖口繡著銀線蜈蚣紋,正是共盟副使,夜闌。
“公主殿下深夜求見,手持無印玉牌,言行卻處處試探。”夜闌聲音平淡,卻字字如刀,“你說,我該如何信你?”
空氣凝滯。
慕容雪垂眸,似有怯意,隨即緩緩抬起臉,從懷中取出一塊漆黑令牌,上麵赫然刻著半枚殘月圖案。
“這是墨塵大人三年前賜予我的密令信物。”她聲音輕柔卻不容置疑,“他說,若有一日天下動蕩,可憑此令直入天策府中樞,無需通傳。”
夜闌盯著那令牌,良久,嘴角微揚:“原來如此……倒是小看了你。”
他收起懷疑,卻並未放鬆警惕:“既然奉命而來,便留下協助‘新政’推行吧。明日辰時,隨我去巡查東閣機關。”
“多謝大人成全。”慕容雪盈盈一禮,轉身離去。
待腳步聲遠去,夜闌踱步至牆邊,輕輕按下機關。
一麵暗格滑開,露出數十枚銅鏡影像——其中一麵,正映出慕容雪回到房中後,袖中滑出一枚細針,精準刺入床柱縫隙,破壞了一處微型機關樞紐。
“哼。”夜闌眸光幽深,低聲自語,“她……不簡單。”
窗外風起,卷落一片雪。
而在無人察覺的角落,那根被修複的銅管內,一道微不可察的震波正悄然傳遞:
“陣已啟,魂有蹤,速來。”
夜闌立於窗前,望著遠處山巔隱現的血色符文,喃喃道:
“隻差最後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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