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下一滑,哎喲一聲,瓷碗脫手跌落——
湯汁潑灑,沿著地磚縫隙蜿蜒流淌。
就在那一瞬,他瞳孔微縮。
那看似尋常的裂縫之中,竟泛起一絲幽藍熒光,轉瞬即逝,如同幻覺。
次日清晨,藥房的青磚還沾著未乾的湯漬。
李雲飛蹲在那道縫隙前,指尖輕輕撫過地磚邊緣,眼神卻已沉入深淵。
幽藍熒光雖隻一瞬,但他看得真切——那不是幻覺,是符文在“呼吸”。
他低頭嗅了嗅殘湯,鼻尖微動:“安神湯本該無色無味,可這藥裡……被人加了‘月見藤粉’。”這種草藥遇特定材質會激發隱性顯影,常用於機關密道的觸發識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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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能刻下音律符文的地磚,絕非尋常工匠所為。
“詩音,你聽見了嗎?”他在心中低語。
林詩音的聲音如寒泉滴落心間:“符文結構類似唐代‘九宮音鎖陣’,但更古老……像是‘逆魂燈’共鳴係統的分支節點。整個國子監,可能都是陣眼之一。”
李雲飛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一個醫館治疾,暗中布陣。朝廷嘴上說鏟除玄空餘孽,背地裡卻拿命官當養料,修這種邪陣?”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袍,臉上又換回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嘴裡哼著小調走出藥房。
可沒人看見,他袖中竹鏈悄然震顫,與地下某種東西產生了極細微的共振。
當夜,月隱雲深。
柳如煙一身黑衣裹身,發髻束緊,手中一枚銅雀機關鳥靜靜伏臥。
她抬眸望向李雲飛,眼中沒有懼意,隻有決然:“我祖父當年拚死藏下圖紙,就是為了等一個不怕死的人來揭這個局。”
“巧了。”李雲飛咧嘴一笑,露出白牙,“我最不怕的就是——找死。”
話音落,銅雀振翅而起,金屬羽翼劃破夜空,發出一聲淒厲鳴響。
遠處守衛立刻被吸引,紛紛提刀追去。
就在那一瞬,李雲飛足尖一點,身形如風中青竹斜掠而出,【逍遙步】運轉至極致,整個人仿佛化作一道虛影,貼牆遊走,無聲無息滑入藥房暗格。
地道入口藏於藥櫃之後,需以三指連叩“宮、商、角”音階才能開啟。
他閉目凝神,指節輕彈,石門應聲而開。
地底陰風撲麵,腥腐之氣夾雜著淡淡龍涎香,令人頭昏欲嘔。
眼前赫然是一座巨大祭壇,九根銅柱環繞中央斷笛雕像,每根柱上都纏繞著人發般的絲線,末端連接著幾具蒙麵屍身——正是近日“病逝”的太醫!
血液通過細管流入地麵溝槽,彙成一條蜿蜒符文河,正緩緩點亮整座陣法。
“用活人情緒為引,死人精魄為薪……這是要把整座京城變成一座巨型音控傀儡陣!”李雲飛瞳孔驟縮。
他迅速取出拓印紙與朱砂,就要動手記錄符文全貌。
突然——轟隆一聲!
頭頂石梁崩裂,碎石紛墜如雨。
魏無忌立於斷口之上,紫袍獵獵,雙目冷如寒鐵:“遊醫李三,你的好奇心……太重了。”
勁風壓頂,殺機四溢。
李雲飛卻不慌不忙,從懷中摸出一塊冰晶般藥牌,背麵刻著一個“雪”字。
他拇指一抹,低聲吐出兩字:“啟陣。”
霎時間,地脈深處傳來刺骨寒流,原本熾熱流轉的符文竟凍結三成,藍光黯淡,嗡鳴中斷。
“寒霜鎖脈陣?”魏無忌臉色微變,“青竹堂殘部竟還留著這種禁術!”
“總管,”李雲飛拍了拍肩上塵土,笑得漫不經心,“您這地暖修得不行啊,漏寒氣了。”
話音未落,他竹笛橫掃,擊中側壁機關樞鈕,借反彈之力騰身躍起,穿出天井,身影沒入黑暗。
身後怒喝炸響:“封鎖全城!我要活的!”
而在巷角陰影處,一簇微弱火光悄然燃起,一隻白蝶自焰中浮現,翩躚飛舞——那是青竹堂的接應暗號。
李雲飛一路疾行,終在城西破廟停下腳步。
胸口起伏,冷汗浸透後背,但他眼神依舊銳利。
他攤開掌心,一枚蠟丸完好無損。
剝開封蠟,抽出密箋,隻見其上僅有一行小字:
“玄空穀不在北疆,而在宮牆之下——地脈第七折,斷音井。”
他怔住,抬頭望向夜空一輪孤月,清輝灑落眉間。
良久,他喃喃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師父……你當年封的,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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