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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厲慘叫響徹山穀,黑冥子整個人弓起,頭頂竟浮現出一道模糊虛影——那是三百年前,白衣勝雪的蘇青竹,手持長笛,封印玄空之門的畫麵。
而就在眾人以為勝負已定時——
祭壇邊緣,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
一襲素白衣裙,赤足踩在碎石之上,竟無半點塵染。
她手中握著半截短笛,通體漆黑,唯有笛尾一點青痕,宛如淚滴。
她輕輕抬起短笛,放在唇邊。
陌生卻熟悉的旋律,悄然響起。
那是《青竹門安魂調》的變奏。
但多了幾分哀怨,幾分執念,仿佛來自深淵儘頭的呼喚。
音無塵的笛聲如絲如縷,纏繞在祭壇每一寸殘破的石縫之間。
那曲調本該安寧,卻因斷笛上的裂痕而扭曲出幾分執念的哀怨,像是從時間儘頭爬出來的低語,喚醒了不該存在的東西。
九具棺槨震顫起來。
棺蓋一寸寸滑開,揚起百年積塵。
裡麵竟不是屍骨,而是九道模糊身影——或披麻戴孝,或持劍負傷,或跪地叩首……每一道都與李雲飛有七分相似,卻又眼神空洞,仿佛是他百世輪回中被遺忘的殘魂。
他們齊齊抬頭,聲音重疊成一道古老審判:
“開門……或守門……”
風停了,火熄了,連蘇媚咳出的血珠都懸在半空。
李雲飛站在風暴中心,眼前幻影翻湧:娘親把刀埋進後院土裡的背影;蘇青竹封印玄空前回眸的一瞥;還有他自己——無數個自己,在不同時空嘶吼、掙紮、倒下,隻為守住這一扇從未見過的門。
他牙關緊咬,太陽穴突突跳動,靈識幾乎要被撕裂。
可就在這一刻,白音最後的氣息輕輕融入他的脊梁,像是一縷暖流灌入冰河。
“我不是什麼天命之子。”
他低著頭,聲音沙啞,卻一字一頓,砸在地上生根發芽:
“老子是街頭混混出身,打架靠狠,逃命靠滾,講大義我不會,寫詩更他媽不會。”
猛地抬頭,眼中金紅雙紋爆燃如焰!
“但我記得誰給我一碗熱麵,誰替我擋過刀!誰對我笑一次,我就敢為她撞破南牆——這門!”
青竹笛直指黑冥子心口,聲如驚雷:
“我不開!這紋!”
雙臂青筋暴起,經脈中元氣逆行衝頂!
“我不交!這命——”
腳下地麵轟然炸裂,靈識共鳴震蕩十方!
“我說了算!!”
天地為之一靜。
九具棺槨中的“前世容器”齊齊閉眼,緩緩躺回棺內,棺蓋自動合攏,仿佛接受了某種裁決。
黑冥子渾身劇震,胸口那道漆黑裂縫竟開始收縮,如同被無形之手強行縫合。
他仰天長嘯,不是怒吼,而是悲鳴,是三百年前那個少年在絕望呐喊:“師妹……我對不起你……”
可就在這寂靜降臨的刹那,玄空殘魂的笑聲再度響起,縹緲如霧,藏在風裡:
“守門人……終將變成開門人……等她歸來之時,門自會開。”
話音散去,隻剩餘燼飄零。
祭壇邊緣,音無塵靜靜佇立,素白衣裙無風自動。
她一步步走來,腳步輕得像落在夢上。
李雲飛喘息未定,戒備未消,卻被她眼中那一抹深不見底的悲憫釘在原地。
她抬起手,將那半截短笛輕輕放入他掌心。
冰冷的觸感瞬間刺入皮膚,仿佛有記憶順著血脈逆流而上。
李雲飛指尖顫抖,想問,卻發不出聲。
音無塵望著他,唇角微動,隻留下一句低語:
“下一世容器,已在孕育。”
然後,她轉身離去。身影淡去,如同晨霧遇陽,不留痕跡。
李雲飛低頭,凝視手中短笛。
就在內側幽暗處,一行小字悄然浮現,刻得極深,像是用血與恨一筆一劃鑿出——
“雪落無聲,音斷長安。”
掌心突然傳來劇痛。
原來是那刻痕太深,割破了他的皮肉,鮮血緩緩滲出,順著笛身蜿蜒流下,宛如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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