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江口火光衝天、殺聲震野的同一天,遙遠的倭國築紫海岸,卻是一派與大戰前夕截然不同的、帶著幾分慵懶的“平靜”。
那津官家附近的港口,停泊著一些未隨主力出征的中小型船隻,更多的是漁舟和小型貨船。留守的倭國士兵鬆散地靠在哨位上,或在樹蔭下打盹,目光偶爾掃過波光粼粼的平靜海麵,心思早已飛到了傳說中即將獲得大勝的半島戰場。海鷗在桅杆間盤旋鳴叫,空氣中彌漫著海藻的腥鹹和夏日午後的困倦。沒有人意識到,一場遠超他們理解能力的毀滅性打擊,正以無聲而恐怖的速度,從深海的背景中悄然浮現。
首先打破這平靜的,並非預想中的風帆桅影,而是海平線上幾縷異常濃重、筆直升騰的黑煙。
“那是什麼?”一個眼尖的哨兵揉了揉眼睛,疑惑地指向遠方。那黑煙移動的速度快得驚人,絕非任何已知的船隻所能及。
未等他們反應過來,那黑煙之下的實體已迅速清晰——那是一排如同移動山巒般的鋼鐵巨艦!流線型的艦體反射著冷硬的金屬光澤,巨大的明輪在艦尾攪起滔天白浪,低沉的轟鳴聲如同遠古巨獸的喘息,由遠及近,瞬間壓過了海浪與鷗鳴,震得人心頭發麻。
“敵……敵襲!是船!怪物一樣的船!”淒厲的警報聲終於劃破長空,港口瞬間陷入一片混亂。留守的軍官聲嘶力竭地叫喊著,士兵們驚慌失措地奔跑,尋找自己的位置,有些人甚至茫然地對著那些迅速逼近的鋼鐵巨獸射出了軟弱的箭矢,箭矢徒勞地撞在厚重的鋼板上,紛紛墜海。
華胥艦隊,“破浪號”一馬當先。
艦橋上,青鸞麵無表情,如同冰雪雕琢的女神。她透過千裡鏡,冷靜地觀察著陷入混亂的港口、那些如同玩具般脆弱的木製船隻、以及岸上倉促集結、如同螻蟻般渺小的守軍。
“目標,港口設施、泊位船隻。各艦,自由射擊,三輪齊射。”她的命令通過傳聲筒下達,冰冷得不帶一絲情緒。
沒有震天的戰鼓,沒有衝鋒的呐喊,隻有蒸汽輪機更加狂暴的轟鳴,以及一種令人牙酸的機械轉動聲——那是“驚瀾級”戰艦側舷甲板正在開啟,露出黑洞洞的、超越了時代的遠程攻擊武器。
下一秒,驚雷炸響!
並非天雷,而是來自人間兵器的怒吼!
“轟!轟轟轟——!”
巨大的火球從華胥戰艦的側舷噴薄而出,帶著刺耳的尖嘯,劃破空氣,狠狠地砸向倭國港口!那不是普通的投石,而是經過精密計算、裝填了猛火油或爆炸物的特製彈丸或巨矢!
第一輪齊射,如同死神的鐮刀般落下。
木質碼頭在巨大的衝擊力和爆燃的火焰中瞬間解體,碎片橫飛。
停泊在港內的船隻,無論是戰船還是民船,被直接命中者當即斷為兩截,或被猛火油濺射,化作一團巨大的火炬。未被直接命中的,也被近失彈激起的巨浪掀翻、拍碎。
岸上的倉庫、營房被點燃,濃煙與火光衝天而起,幾乎要染紅半邊天空。
第二輪、第三輪齊射接踵而至,幾乎沒有任何間隔。華胥艦隊保持著高速移動,如同在海上跳著死亡的舞蹈,艦炮或重型弩炮的轟鳴連綿不絕,將致命的鋼鐵與火焰無情地傾瀉在倭國的海岸線上。
倭國守軍完全被打懵了。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攻擊方式,看不到敵人靠近接舷,聽不到傳統的喊殺,隻有來自遠方的、連續不斷的雷鳴和隨之而來的天崩地裂般的毀滅。弓箭射程夠不到,船隻根本無法靠近,他們甚至連敵人的衣角都摸不到,隻能被動地承受著這單方麵的屠戮。勇氣在絕對的技術代差麵前,顯得如此可笑和蒼白。
港口化作了真正的人間煉獄,哭喊聲、爆炸聲、燃燒的劈啪聲交織在一起。僅僅三輪迅捷而猛烈的打擊,築紫最重要的港口已基本被摧毀,泊位船隻十不存一,岸上設施化為焦土。
青鸞冷靜地觀察著戰果,確認預定打擊目標已被徹底摧毀。
“傳令,各艦停止攻擊。轉向,航向東南,全速撤離戰場。”
她沒有絲毫戀戰,元首“攻其必救、見好即收”的戰略被她執行得一絲不苟。華胥的鋼鐵艦隊,如同來時一樣,帶著碾碎一切的威嚴與神秘,在倭國人驚恐萬狀的目光中,噴吐著濃煙,調轉方向,以令人絕望的速度,消失在南方的海平線上,隻留下身後一片狼藉的廢墟和衝天的黑煙,以及整個倭國即將陷入的、前所未有的恐慌。
驚雷襲岸,雖短暫,卻徹底打斷了倭國的脊梁,也向整個東亞宣告了一個新時代武力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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