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儘頭連著一條狹窄的山縫,陽光從縫中擠進來,在地上投下細長的光斑。陳默鑽出山縫時,發現自己竟站在霧隱山的另一側,遠處的盤山公路上隱約有汽車駛過,看來離市區不算太遠。
他找了個隱蔽的山洞,將拚接好的三骨小心翼翼地放進背包,又檢查了一遍蘇清月留下的潛水裝備和老馮給的聽骨粉。指尖劃過青銅匕首上的紅痕,耳邊仿佛還能聽到蘇清月的喊聲,心口一陣發悶。
“等著,我會救你們的。”陳默對著空氣低聲說,握緊了背包帶。
他用僅剩的錢租了輛摩托車,一路向西行駛。按照三骨顯示的線索,昆侖冰窟在青海境內,離這座城市有幾千公裡。他沒有身份證,坐不了火車,隻能靠這輛摩托車,日夜兼程地趕路。
幽冥戒的綠光成了他的指南針,一路指引著方向。白天他避開人群,走偏僻的國道;晚上就睡在路邊的廢棄房屋裡,靠著“骨禦”能力抵禦風寒。路過小鎮時,他會用修複古物的手藝換些錢和食物——這雙手不僅能修補物件,還能靠“骨視”看出哪些老物件藏著微弱的靈性,總能換個好價錢。
半個月後,摩托車在進入青海地界時徹底報廢。陳默將它變賣,換上一身厚實的衝鋒衣,買了些登山裝備,開始徒步走向昆侖山脈。
越靠近昆侖,氣溫越低,植被也越來越稀疏,最後隻剩下裸露的岩石和終年不化的積雪。空氣中彌漫著凜冽的寒氣,吸入肺裡像冰碴子一樣疼。但幽冥戒的反應也越來越強烈,戒麵的綠光幾乎凝成實質,指引著他向山脈深處走去。
又走了三天,他在一處峽穀裡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冰洞。洞口被厚厚的冰層覆蓋,冰麵上刻著與三骨相同的骨紋,在陽光下閃爍著淡淡的藍光。
“就是這裡了。”陳默搓了搓凍得發僵的手,拿出青銅匕首,朝著冰層刺去。匕首的紅芒與冰層的藍光碰撞,發出“滋滋”的響聲,冰層上立刻出現一道裂縫。
他沿著裂縫不斷鑿擊,半個時辰後,終於在冰麵上開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洞裡漆黑一片,寒氣逼人,隱約能聽到冰層下傳來“滴答”的水聲。
陳默打開頭燈,光柱掃過冰洞內部。洞壁上結滿了晶瑩的冰柱,地麵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正中央矗立著一座用冰塊砌成的石台,台上似乎放著什麼東西。
他深吸一口氣,踩著積雪向石台走去。剛走沒幾步,腳下的積雪突然塌陷,露出一個漆黑的陷阱!陳默反應迅速,一把抓住旁邊的冰柱,才沒掉下去。
陷阱裡布滿了鋒利的冰錐,閃著寒光,顯然是人為設置的。
“噬骨派的人已經來過了?”陳默心裡一緊,加快速度衝到石台邊。
石台上放著一個冰封的石盒,盒子上刻著守陵人的族徽——正是龍紋玉佩上的龍形圖案。陳默用匕首撬開石盒,裡麵沒有四肢骨,隻有一卷獸皮地圖和一封信。
他展開獸皮地圖,上麵用朱砂標注著昆侖山脈的地形,在一處名為“隕骨穀”的地方畫著一個骷髏頭,旁邊寫著“四肢骨藏於此”。
而那封信,和玄老的字跡一模一樣:
“默兒親啟: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想必已集齊三骨。四肢骨藏於隕骨穀,那裡是骨帝羽化之地,亦是守陵人世代守護的禁地。
切記,隕骨穀有‘骨煞陣’,需用三骨的力量才能破解。陣眼處有塊‘隕骨石’,能映照出骨帝的記憶,或許能解開你身世的最後謎團。
林野狼子野心,必然會尾隨而至。你需在他之前找到四肢骨,開啟陵寢。
另外,守陵人並非隻有你一人。隕骨穀深處有座守陵村,村裡的人會認龍紋玉佩為信物,他們會助你一臂之力。
勿念。
師玄老”
守陵村?陳默的心臟猛地一跳。他不是唯一的守陵人?還有親人活著?
他將地圖和信收好,剛想離開石台,突然聽到冰洞深處傳來腳步聲,伴隨著熟悉的骨刃摩擦聲。
“陳默,彆來無恙啊。”林野的聲音在冰洞裡回蕩,帶著冰冷的笑意,“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省得我再找了。”
陳默猛地回頭,看到林野帶著五個黑衣人站在冰洞入口,為首的骨麵人手裡拖著一個昏迷的人——是蘇清月!她的衣服上沾滿了血跡,臉色蒼白如紙。
“蘇師姐!”陳默目眥欲裂,握緊了青銅匕首。
“彆激動。”林野用骨刃抵住蘇清月的脖子,“把三骨交出來,我就放了她。不然,你就等著給她收屍吧。”
“你做夢!”陳默怒吼道,幽冥戒爆發出強烈的綠光,冰洞裡的溫度驟降,洞壁上的冰柱開始震動。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林野眼神一冷,骨刃在蘇清月的脖子上劃開一道血痕,“我數到三,不交出來,她就死。一——”
“住手!”陳默不得不停下,他看著蘇清月微弱起伏的胸膛,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我給你,但你必須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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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時務者為俊傑。”林野笑了,“把三骨放在地上,退到陷阱邊。”
陳默咬著牙,將背包放在地上,慢慢後退到陷阱邊。他的手指悄悄摸向懷裡的龍紋玉佩,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對策。
骨麵人走過去,撿起背包,打開檢查了一下,對林野點了點頭:“老大,三骨都在。”
“很好。”林野滿意地點點頭,卻沒有放人的意思,反而對黑衣人使了個眼色,“殺了他們。”
“你言而無信!”陳默怒喝一聲,猛地將龍紋玉佩擲向林野。玉佩金光爆閃,逼得林野下意識後退。
就在這一瞬間,陳默縱身一躍,撲向骨麵人,匕首直指他的手腕!骨麵人沒想到他這麼大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手裡的背包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