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脊新路通車那天,黑風穀的星星草開得正盛。
林羽、小雅和阿念跟著趙隊的車往山外走,車窗打開著,風裡混著星星草的甜香。剛修的柏油路像條黑色的綢帶,順著山穀蜿蜒,路兩旁的星星草長勢正好,紫色花瓣在風中搖曳,光粒隨著車流揚起的風,在路麵上跳著細碎的舞。
“快看!”阿念指著路邊,火狐正蹲在一塊裡程碑上,嘴裡叼著片星星草花瓣,看到他們的車經過,立刻跳下石碑,跟著車輪跑了起來,尾巴尖的紅毛在綠色草叢裡格外顯眼。
“它好像在給我們帶路。”小雅舉起手機拍照,鏡頭裡,火狐突然停在路邊,用爪子扒了扒地麵。趙隊把車停下,眾人下車查看,發現它扒過的地方,埋著個小小的玻璃罐,罐口用紅布封著。
陳老從後麵的車趕上來,笑著說:“這是小芸當年藏的‘時光膠囊’,她說等路通了,就讓找到的人打開。”
阿念小心翼翼地解開紅布,罐子裡裝著本小小的日記,封麵畫著輛歪歪扭扭的校車,旁邊寫著:“希望有天,山裡的孩子能坐著校車出山,看外麵的星星。”
日記裡記著些孩子氣的願望:希望火狐能有個溫暖的窩,希望星星草能長滿整條山路,希望遠方的筆友能收到她的信。最後一頁貼著張照片,是年幼的小芸和一隻火狐的合影,火狐的尾巴上,同樣沾著星星草的花粉。
“原來那時候的火狐,就是現在這隻的媽媽。”林羽恍然大悟,“它們一家,守了這個約定十幾年。”
火狐像是聽懂了,用腦袋蹭了蹭阿念的手心,把嘴裡的花瓣放在日記上,花瓣的光粒慢慢滲入紙頁,把小芸的字跡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校車開來時,孩子們的笑聲像風鈴一樣清脆。他們穿著嶄新的校服,背著印著星星草圖案的書包,從車上下來,好奇地圍著星星草打量。當看到火狐時,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姑娘突然喊:“是會發光的狐狸!和繪本裡的一樣!”
蘇晚笑著把新印好的繪本分給孩子們,封麵上,小芸和阿念的身影在星星草叢裡重疊,火狐叼著糖紙,站在她們中間。“這是我們這裡的故事,”她輕聲說,“以後,也會變成你們的故事。”
通車儀式很簡單,趙隊剪彩時,火狐突然跳上主席台,把嘴裡的花瓣放在紅綢上,引來一片笑聲。林羽看著這一幕,想起母親日記裡的最後一句話:“最好的路,是能讓光和故事一起走的路。”
回去的路上,阿念把小芸的日記和自己的畫放在一起,火狐趴在她的腿上,尾巴輕輕掃著車窗,光粒隨著尾巴的擺動,在玻璃上畫著模糊的星圖。
林羽望著窗外掠過的星星草,突然覺得,這條路通的不隻是山內外的距離,還有過去和現在,思念和重逢。那些藏在時光裡的約定,那些沒能說出口的牽掛,都順著這條路,慢慢走到了該去的地方。
夕陽西下時,校車帶著孩子們往山外開,車窗外,火狐站在裡程碑上,看著車隊遠去,尾巴尖的光粒在暮色裡閃閃發亮,像在說:彆急,我們都在呢,路還長,故事也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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