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韓笑獨自一人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窗外,
上海灘的霓虹依舊閃爍,勾勒出這座都市虛假的繁華與平靜。
他手中拿著那份剛剛寫好的、關於“周鴻安被殺案”及“第三碼頭軍火走私案”的結案報告。
報告寫得條理清晰,證據鏈完整,邏輯上無可挑剔。
按照慣例,這個案子可以宣告偵破了——主犯唐少明已伏法
軍火案牽出的唐家內鬥案),涉案人員部分擊斃、部分在押,贓物繳獲。
但韓笑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和輕鬆。相反,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和…無力感。
這份報告,就像試圖用一張薄薄的紙,去覆蓋一個深不見底的、
正在噴湧的火山口。它記錄了一次戰術上的小勝,
卻完全無法反映戰略上麵臨的、近乎絕望的劣勢。
“青瓷會”就像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的海洋。
而他們巡捕房,甚至整個上海灘的官方力量,此刻的努力,
不過是投入這片海洋中的一滴水,連一絲漣漪都難以激起。
他想起了重傷昏迷的冷秋月,想起了塔頂上犧牲的探員,
想起了那個在審訊室裡詭異自儘的死士……
這些鮮血和生命的代價,換來的,僅僅是窺見了敵人冰山的一角。
真正的戰鬥,非但沒有結束,反而才剛剛開始。
而且,是一場力量對比極其懸殊、規則完全不明、戰場無處不在的…超限戰。
他拿起筆,在報告的最後空白處,用力透紙背的筆跡,重重地寫下一行字:
“本案雖告一段落,然元凶‘青瓷會’根基深厚,圖謀甚大,其威脅遠未消除。
後續偵查宜升格為最高機密,調動一切可用資源,深挖徹查,以防巨患於未然。”
他知道,這份評語很可能再次被上司以‘過於危言聳聽’為由刪掉。
但他必須寫下。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誓言。
就在韓笑準備將報告歸檔封存之際,實驗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林一走了進來,他的手中拿著老周那本已經被翻得幾乎散架的密碼本,
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震驚和恍然大悟的神情。
“韓笑…我…我又發現了一點東西…”林一的聲音有些激動。
“什麼?”
“我…我總覺得老周這個密碼本,有些地方的筆跡和加密習慣,
似乎…有細微的差彆…好像…不是同一個人、或不是同一個時期完成的…”林一解釋道,
“…所以,我用了一種特殊的化學顯影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