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膠片即將播放到槍響後混亂開始的段落,林一已經準備放棄對前景的觀察,
轉而研究畫麵晃動前的最後一刻背景是否有變化時——
他的目光,無意中掃過槍響那一幀畫麵的左下角背景區域!
那裡,遠離主席台焦點,靠近一根羅馬柱的陰影裡,
站著一名身著標準白色侍應生製服、手持空銀質托盤的中年男子。
他似乎是暫時停留,等待著為賓客服務。在之前和之後的幀幅中,
他都是一個極其不起眼的、幾乎融入背景的存在。
然而,就在槍聲“響起”的這一幀由於攝影機與槍手位置不同,
聲音傳播需要時間,畫麵記錄下的其實是槍響前極短的瞬間),
林一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極其異常、極其細微的細節!
這名侍應生,他的身體姿態,與其他周圍聽到或即將聽到)槍聲的賓客那種或茫然、或即將顯現驚恐的反應截然不同!
?其他大多數人:表情還停留在傾聽或微笑的狀態,身體放鬆,尚未對即將到來的巨響做出反應。
?而這名侍應生:他的脖頸和肩膀肌肉呈現出一種極其細微的、但絕對是預先繃緊的狀態!
他的頭部不是下意識地縮起或轉向聲源,而是有一個非常輕微的、
向二樓音樂廊東側方向的預先側傾的趨勢!
更關鍵的是,他那雙原本應該低垂或平視的眼睛,
在那一瞬間,瞳孔的朝向似乎不是看向主席台或前方,而是飛快地向上瞥了一眼!
方向,恰好就是林一和韓笑之前鎖定的射擊點區域!
這個動作,持續的時間可能隻有零點幾秒,在正常播放中根本無法察覺!
它不是一個受驚後的條件反射,更像是一種在預期中的事件發生前,下意識的確認或警覺的姿態!
“停!”林一猛地出聲,聲音因激動而有些沙啞!
他迅速按下倒退鍵,將畫麵回退到槍響前的那一幀。
“韓笑!你看這裡!”林一用鉛筆的筆尖,
小心翼翼地指向屏幕上那個侍應生脖頸和肩膀的輪廓線,以及他眼神的細微角度。
韓笑立刻從陰影中大步上前,俯身湊近屏幕,
淺褐色的眼眸銳利地聚焦在林一所指的位置。
無需過多解釋。韓笑那經過無數案件磨礪出的、對異常行為近乎本能的直覺,
讓他立刻意識到了這個細微動作的極端不正常性!
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槍響瞬間,唯獨他,似乎……有所準備?
林一利用放映機的局部放大功能,將畫麵左下角那個侍應生的影像儘可能放大。
雖然放大後顆粒感更重,但那個身體微繃、眼神上瞥的姿態,卻變得更加清晰可辨!
緊接著,林一又仔細回放了槍響後緊接著的兩三幀畫麵。
由於攝影機晃動開始,畫麵變得模糊,但仍然可以觀察到:
當周圍人群開始出現驚恐、尖叫、奔逃的混亂跡象時,這名侍應生的反應速度明顯快於常人!
他不是像其他人那樣茫然失措,而是迅速低下身子,
以一種看似慌亂實則有效的姿勢,向著與人群主流奔逃方向略有偏離的一根柱子後方移動!仿佛……他早就知道該往哪裡躲藏!
“這不是普通的侍應生。”韓笑直起身,聲音低沉而肯定,眼中閃爍著如同發現獵物蹤跡的獵手般的光芒。
“…他在槍響前就已經處於警覺狀態。他可能知道要發生什麼,甚至……他可能在為槍手望風,或者負責接應!”
這個發現,石破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