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的性質，正在從他熟悉的刑事偵查領域，滑向一個充滿未知危險的政治雷區。
帶著沉重的心情，韓笑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還沒來得及向林一說明情況，老薑就急匆匆地推門進來，臉色異常緊張。
“探長！外麵…有兩位先生要見您。”老薑壓低聲音，
“…他們自稱是‘實業促進協會’的，但…看架勢，絕對不是普通人。證件…很特彆。”
韓笑瞳孔微微一縮。“實業促進協會”這個名頭，ukikan）在上海常用的一個掩護機構！
“請他們到小會議室。”韓笑沉聲道，對林一使了個眼色。
林一會意地將桌上一些關鍵的文件迅速收進抽屜。
小會議室內，光線昏暗。兩位不速之客已經端坐在長桌的另一端。
一位年約四十，穿著合身的深色西裝，戴著金絲眼鏡，
麵容斯文，但眼神銳利如鷹，透著一股精乾與冷漠；
另一位較為年輕，身材壯實，穿著中式短褂，麵無表情，
像一尊鐵塔般立在年長者身後，顯然是保鏢或助手。
“韓探長，久仰大名。”年長者微微欠身，操著一口流利但略帶口音的國語，
臉上帶著程式化的微笑，遞上一張名片，上麵果然印著“東亞實業促進協會理事森川健一郎”的字樣。
“…鄙人森川。聽聞探長正在調查嘉爾登酒店的不幸事件，特來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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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川先生有何指教？”韓笑直接問道，沒有碰那張名片。
森川笑了笑，笑容卻未達眼底：“…指教不敢當。
隻是…此案涉及友邦人士，影響甚大。我們協會…與租界各界素有往來，
希望能為警方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比如…上海灘人員複雜，流言蜚語甚多，
探長辦案辛苦，切莫被一些不實信息誤導，徒增煩惱。”
話語看似客氣，實則綿裡藏針，充滿了暗示和威脅。
這是在警告韓笑，不要深入調查可能指向日方勢力的線索。
“維護租界治安，是巡捕房職責所在。”韓笑不卑不亢地回應，
“…至於線索真偽，我們自會甄彆，不勞費心。”
森川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但笑容依舊：
“…那是自然。不過，據我們所知，現場似乎有一些…關於特定人員暗指張阿四）的…不準確傳聞。
這些人往往背景複雜，與他們牽扯過深，恐怕…對探長的前程和安全，都非好事。”
他輕輕敲了敲桌麵，“…有時候，快刀斬亂麻，儘快結案，對大家都好。我們可以…提供一些‘便利’。”
這幾乎是赤裸裸的利誘和施壓了。
韓笑站起身，冷冷地道：“謝謝好意。案情複雜，
我們需要依法依規調查。二位如果沒有其他公務，恕不遠送。”
森川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他深深地看了韓笑一眼，沒再說什麼，帶著助手，麵無表情地離開了。
這次短暫的、充滿火藥味的會麵，讓韓笑和林一都清晰地意識到：
日本方麵，已經直接插手了！他們顯然得到了內部消息，對張阿四這條線極為緊張！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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