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忽然起身,走到配電箱旁,拔下幾根裸露的電線,接在中繼器上。他把保溫杯裡的書簽取出來,插進信號放大器的接口,調整頻率。
“陸深的終端還在運行,但信號越來越弱。”他說,“‘九歌’已經開始清洗地下頻段,再晚一步,連坐標都會被抹掉。”
林清歌慢慢撐起身子,右臂還在疼,但她沒管。她把稿本塞進衛衣內袋,伸手拿回中繼器。
“我要再試一次。”她說。
“你已經快到極限了。”
“可她還在等。”她抬頭,“兩小時前她哼了那句,就是在告訴我——她還能撐。”
江離看著她,沒再勸。
他知道她不會停。
林清歌把中繼器貼在頸側,閉上眼,開始哼《媽媽的藍玫瑰》。
聲音很輕,幾乎斷氣,但每一個音都穩。
中繼器接收著她的聲波,開始生成波形圖。屏幕上的曲線起伏,像心跳,像呼吸,像某種沉睡多年的回應正在被喚醒。
江離盯著數據流,突然低聲說:“波形匹配度87……還在上升。”
林清歌繼續哼。
到“第七顆星落下時”,她的聲音突然抖了一下。
不是失誤。
是情緒。
那一瞬間,五歲的記憶湧上來——她站在病房門口,手裡攥著蠟筆畫的歌譜,媽媽躺在床上,笑著對她說:“唱給媽媽聽好不好?”
她唱了。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著媽媽笑著聽完一首她寫的歌。
中繼器屏幕猛地一跳。
匹配度:99.6。
差0.4。
林清歌睜開眼,呼吸急促。
她抬起手,用指甲在掌心劃了一下。
血滲出來。
她把血抹在中繼器的音頻接口上。
導電性改變,信號微調。
屏幕閃了一下。
匹配成功
自毀程序啟動條件確認:創作者原始情感回聲已識彆
江離立刻調出地圖,坐標被標紅,位置指向城市東北角一片廢棄工業區,地下結構複雜,標注為“舊科研所遺址”。
“就是那兒。”林清歌說。
江離看著她:“你知道怎麼進去?”
林清歌搖頭:“但我知道怎麼讓她知道——我來了。”
她拿起保溫杯,把書簽重新插進杯口。
然後,用左手指節,輕輕敲了一下杯壁。
短,短,長。
摩斯碼:我收到你了。
敲完,她把杯子貼在車框上,讓震動順著管道傳下去。
仿佛在告訴地底那個人——
我聽見你了。
我也在來了。
江離沒說話,隻是默默拆下電動車的電池,接在信號乾擾器上。他把設備埋進排水溝,設定定時釋放噪音,掩蓋他們的行蹤。
林清歌靠在輪胎堆上,喘著氣,右手無意識摸了摸右耳的音符耳釘。
她突然說:“我媽……從來不說她疼。”
江離抬頭。
“她總是笑,哼歌,給我講故事。哪怕藥打進去手在抖,她也說‘沒事’。可我知道,她最怕黑。每次燈一關,她就會開始哼《星海幻想曲》。”
她頓了頓:“第七小節的錯音,不是她記錯了。是她哭的時候,氣息不穩,才唱斷的。”
江離沉默。
他想起錄音帶裡那個聲音——分娩當天,林素秋在產房裡輕聲哼歌,而外麵,有人叫她“容器”。
原來她從一開始,就在用歌聲藏住眼淚。
林清歌慢慢站起身,右臂還在流血,但她沒管。
“我們得走。”她說,“在‘九歌’徹底封鎖之前。”
江離點頭,把中繼器收好,最後看了眼地下管道。
那裡安靜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他知道,剛才那一聲輕敲,已經傳下去了。
林清歌邁出一步,腳步有點晃,但沒停。
她右手插進衛衣口袋,攥緊了那本舊稿本。
第七顆星還沒落下。
門,還沒開。
她抬頭看了眼天空。
雲層厚重,看不見星星。
但她知道,最黑的時候,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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