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學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了校園西北角那片被鐵柵欄圍起來的區域。
"那是舊墓地,"帶我參觀校園的學姐蘇晴順著我的目光解釋道,"據說埋著建校初期的幾個創始人,學校一直保留著,但嚴禁學生靠近。"
我眯起眼睛望去,隱約能看到幾塊灰白的墓碑在樹影中若隱若現。奇怪的是,九月的陽光明媚,那片區域卻仿佛籠罩在一層薄霧中,顯得格外陰冷。
"為什麼嚴禁靠近?"我好奇地問。
蘇晴的表情變得古怪:"有人說那裡鬨鬼。晚上經過時能聽到奇怪的聲音,像是...小孩的笑聲。"她突然打了個寒戰,"不過都是謠傳啦,學校隻是怕我們破壞文物而已。"
她把學生手冊翻到最後一頁,指著一條特彆規定:"看,"嚴禁進入西北墓地區域,違者記過處分",連靠近都不行。"
當天晚上,我在圖書館自習到很晚。九點半閉館鈴響起時,我才驚覺已經這麼晚了。收拾好書包走出圖書館,校園裡已經沒什麼人,路燈在秋風中微微搖晃,投下變幻莫測的影子。
回宿舍要經過一條靠近西北區的小路。我本可以繞遠路,但好奇心驅使我選擇了這條捷徑。夜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落葉的氣息。
就在我即將走過墓地所在區域時,一陣清脆的笑聲突然從鐵柵欄後傳來——是小孩的笑聲,天真無邪,卻在這種環境下顯得格外瘮人。
我僵在原地,盯著那片被月光照得慘白的墓地。笑聲又響起了,這次更清晰,還夾雜著稚嫩的童謠:
"一個兩個小娃娃,三個四個不回家..."
"五個六個在土裡,七個八個不說話..."
那聲音忽遠忽近,仿佛有幾個孩子在墓地裡追逐嬉戲。我的後背一陣發涼,雙腿像生了根一樣無法移動。
"誰...誰在那裡?"我鼓起勇氣喊道。
笑聲戛然而止,墓地恢複了死寂。我長舒一口氣,正準備離開,忽然看到鐵柵欄內一個矮小的白色身影一閃而過——那看起來像個穿著舊式裙子的小女孩,但移動速度快得不似人類。
我嚇得拔腿就跑,一路衝回宿舍都沒敢回頭。
第二天早餐時,我向同桌的幾個同學提起昨晚的經曆。
"你聽到墓地的童謠了?"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驚訝地瞪大眼睛,"那首"五個娃娃"?"
"你怎麼知道?"我反問道。
幾個同學交換了一下眼神,眼鏡男壓低聲音:"因為那不是謠傳。三年前有個學長半夜溜進墓地,第二天被人發現昏倒在柵欄外,醒來後精神失常,一直念叨著"五個娃娃"和那首童謠。"
"後來呢?"
"退學了,現在還在精神病院。"一個女生插嘴,"他總說看到了五個小孩在墓地裡玩,但..."
"但什麼?"
"但建校史料記載,那片墓地裡埋的是學校創始人周明遠一家五口——他和妻子,以及三個孩子。"眼鏡男推了推鏡片,"所以理論上,那裡不可能有活著的孩子。"
這個信息讓我胃部一陣絞痛。昨晚我確實看到了一個小女孩的身影...
"你們在討論墓地?"一個溫和的男聲從背後傳來。轉身看到一個高個子男生,濃眉下是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胸前彆著"考古社社長陸遠"的名牌。
"新同學對學校曆史感興趣?"他微笑著問我,"考古社下周有個校園古跡講座,歡迎參加。"
沒等我回答,一個嚴厲的聲音插了進來:"陸遠,彆又散布那些無聊的傳聞。"
來人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男教師,梳著一絲不苟的背頭,金絲眼鏡後的眼睛銳利如鷹。他胸前名牌寫著"曆史係周教授"。
"周教授,"陸遠的態度立刻恭敬起來,"我們隻是聊聊校園建築曆史。"
周教授冷冷地掃了我們一眼,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西北墓地是受保護的曆史遺跡,不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再有下次,我會向學生處報告。"
他轉身離開後,陸遠悄悄塞給我一張紙條:"放學後,考古社活動室見。"
考古社活動室位於老圖書館的地下室,空氣中彌漫著舊書和塵土的氣息。陸遠給我看了一份泛黃的校園平麵圖,上麵清晰地標注著西北墓地的位置和布局。
"看這裡,"他指著圖紙,"墓地呈五邊形,正中央是周明遠的墓碑,周圍四個角分彆是他妻子和三個孩子的墓。這種排列方式非常特殊,不是普通的家族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