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和那些詭異孩童的身影整夜在我夢中徘徊。第二天清晨,我在食堂堵住了陸遠,把昨晚的遭遇告訴了他。
"他稱你為"特殊的學生"?"陸遠的眉頭緊鎖,"這不對勁...除非..."
"除非什麼?"
他拉著我匆匆離開食堂,來到考古社活動室。他從暗格裡取出一本發黃的校史,翻到某一頁:"看這個。"
那是一張百年前的老照片,拍的是一群學生站在教學樓前。陸遠指著角落裡一個模糊的女生身影:"這是1903年第一個"意外死亡"的學生,叫林小荷。"
我倒吸一口冷氣——照片上的女孩雖然穿著舊式校服,梳著長辮,但那眉眼輪廓竟與我驚人地相似!
"這...這不可能..."
"還有更不可能的,"陸遠的聲音低沉,"她是周明遠親自招收的學生,也是第一個被獻祭的。從那時起,每隔十年就有一個與她命格相似的學生死亡——都是孤兒,都是陰年陰月陰日生。"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我也是孤兒...生日是..."
"2005年9月9日,全是陰數。"陸遠接上我的話,"林小雨,你的轉學不是偶然。周教授一直在尋找下一個祭品,而你就是他選中的目標。"
我雙腿發軟,跌坐在椅子上:"但為什麼現在?距離上次才三年..."
"因為今年是周明遠逝世120周年,六甲子一輪回,是儀式力量最強的時刻。"陸遠翻出一張天文圖表,"下周三晚上有月全食,正好是農曆十月十五——陰氣最盛之時。"
我們沉默地對視,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我們必須阻止他,"陸遠堅定地說,"我研究了那些墓碑上的符號,這是一種叫"五童引魂陣"的邪術。用五個夭折孩童的怨氣為引,每隔十年獻祭一個特殊命格的靈魂,維持施術者的"永生"。"
"所以墓地裡的五個墓碑..."
"不全是衣冠塚。周明遠的三個孩子據說是病死的,但有傳言是他親手..."陸遠沒有說完,"總之,他們的怨魂被禁錮在墓地裡,成為儀式的組成部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秘密準備著。陸遠從古籍中找到了破陣之法——在陣眼處同時撒鹽和鐵釘,可以暫時切斷能量流動。我們計劃在月全食當晚潛入墓地,破壞儀式。
周三這天,校園裡彌漫著詭異的氣氛。周教授的曆史課突然取消,有學生看見他帶著一個黑色大袋子去了西北區。更奇怪的是,陸遠整個下午都沒回我消息。
夜幕降臨,我按照約定在圖書館後門等陸遠,他卻遲遲不出現。眼看月全食就要開始,我隻好獨自前往墓地。
西北區比往常更加陰森,鐵柵欄上不知何時掛滿了奇怪的符咒,在風中輕輕擺動。我悄悄沿著柵欄尋找入口,突然聽到墓地裡傳來低沉的吟誦聲。
透過柵欄縫隙,我看到了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
五個半透明的孩童身影圍成一個圓圈,正中間是周教授,他穿著古怪的黑色長袍,麵前躺著一個人——是陸遠!他雙眼緊閉,似乎失去了意識。
周教授手持一把青銅匕首,正在陸遠上方畫著複雜的符號。五個孩童隨著他的吟唱轉圈跳舞,口中唱著那首可怕的童謠:
"一個兩個小娃娃,三個四個不回家..."
"五個六個在土裡,七個八個不說話..."
我渾身發抖,但知道必須行動。柵欄有一處鏽蝕嚴重,我用力掰開一根鐵條,擠了進去。
借著月光和孩童身上詭異的幽光,我躡手躡腳地靠近中央墓碑。周教授背對著我,正全神貫注地進行儀式。我從口袋裡掏出準備好的鹽和鐵釘,向墓碑基座爬去。
就在我即將到達時,一隻冰冷的小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腳踝!我回頭看到一個臉色慘白的孩童幽靈,沒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姐姐...來陪我們玩..."它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拚命掙脫,卻發現其他四個幽靈也飄了過來,將我團團圍住。他們的觸碰冰冷刺骨,我的四肢開始麻木。
"啊,林小雨,你終於來了。"周教授轉過身,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我就知道你會來救你的小男友。"
"你對他做了什麼?"我掙紮著問道。
"隻是讓他睡一會兒。"周教授輕撫青銅匕首,"他從來不是真正的目標,隻是誘餌。你才是今晚的主菜,我親愛的"純陰之體"。"
他走近我,冰冷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多麼完美的輪回啊。120年前,林小荷的血開啟了儀式;今天,她的轉世——你,將完成最後的獻祭,讓我的曾祖父真正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