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憋到膀胱快爆炸才不情願地爬下床。宿舍的廁所燈壞了三天,報修單像石沉大海。她摸黑抓起手機,借著屏幕微弱的光亮推開廁所門。
"小雨,快點啊。"室友蘇夢在上鋪翻了個身,"我也有點想上廁所了。"
"知道了。"林小雨打了個哈欠,摸索著坐在冰涼的馬桶圈上。
就在她放鬆下來的瞬間,一股刺骨的寒意從尾椎骨竄上脊背。她感覺有什麼東西——一隻濕漉漉的手,正從馬桶深處慢慢探出來,指尖輕輕劃過她的大腿內側。
"啊——!"林小雨的尖叫聲劃破夜空。她幾乎是跳起來的,褲子都沒提好就撞開廁所門衝了出來,手機"啪"地摔在地上。
"怎麼了?"蘇夢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馬、馬桶裡有手!"林小雨渾身發抖,指著廁所方向,"摸我...摸我..."
蘇夢跳下床,抄起晾衣杆小心翼翼地推開廁所門。裡麵空蕩蕩的,隻有抽水馬桶靜靜地泛著瓷白的光。
"你是不是睡迷糊了?"蘇夢彎腰撿起林小雨的手機,"看,什麼都沒有。"
林小雨顫抖著接過手機,屏幕還亮著,照向馬桶內部——水麵平靜,倒映著她慘白的臉。難道真的是幻覺?
"可能...是吧。"她勉強笑了笑,卻再也不敢去那個廁所了。
第二天早餐時,林小雨把昨晚的事告訴了隔壁寢室的陳明。
"你們寢室是401吧?"陳明壓低聲音,"知道為什麼這層樓就你們寢室少一個人嗎?"
林小雨和蘇夢對視一眼,搖了搖頭。她們寢室確實隻有三個人,而其他都是四人滿員。
"二十年前,有個女生在你們寢室廁所自殺了。"陳明神秘兮兮地說,"聽說是割腕,血把整個馬桶都染紅了。"
林小雨的牛奶盒"啪"地掉在桌上。
"真的假的?"蘇夢皺眉,"你彆嚇唬人啊。"
"騙你們乾嘛?"陳明掏出手機,翻出一張模糊的照片,"看,這是當年校報的電子版,雖然報道很隱晦,但老生都知道。"
照片上是一則短訊:《我校一女生宿舍內意外身亡,心理健康教育亟待加強》。日期是2003年10月15日。
"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林小雨問。
"張婷婷,中文係的。"陳明左右看了看,"聽說死前留了封遺書,但被校方壓下來了。"
回寢室的路上,林小雨總覺得有人在看她。抬頭時,四樓某個窗口似乎有個長發人影一閃而過——正是她們寢室的窗戶。
當晚,林小雨死活不肯用寢室廁所,硬是拉著蘇夢去了每層樓的公共衛生間。回來後,她們發現寢室門大開著,而她們明明記得鎖了門。
"有小偷?"蘇夢警惕地推開門。
廁所裡傳來"嘩啦啦"的衝水聲。兩人僵在原地——她們離開前,廁所明明沒人。
"誰、誰在那裡?"林小雨壯著膽子問。
沒有回答,隻有水聲漸漸停止。蘇夢抄起掃把,一步步靠近廁所,猛地拉開門——
馬桶蓋上,赫然印著一個濕漉漉的手印,五指分明,像是有人剛剛撐著它站起來。
"這...這不可能..."蘇夢後退兩步,"我們出去的時候廁所明明是乾的..."
林小雨盯著那個手印,突然注意到馬桶邊緣有什麼東西在反光。她湊近一看,是一小片鋒利的碎玻璃,邊緣還沾著暗紅色的痕跡。
"蘇夢..."她的聲音發抖,"你看這個..."
就在這時,廁所的燈突然閃了閃,然後"啪"地亮了。報修三天的燈,在這個詭異的時刻自己好了。
第二天,林小雨決定去找宿舍管理員王阿姨打聽情況。
"401?"王阿姨正在織毛衣的手突然停住了,眼神閃爍,"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們...我們寢室最近有些奇怪的事。"林小雨斟酌著用詞,"聽說二十年前..."
"那都是學生瞎傳的!"王阿姨突然提高音量,又急忙壓低,"401就是普通寢室,彆聽那些亂七八糟的。"
但林小雨注意到,王阿姨說這話時,手指不停地撚著毛衣針,指節都泛白了。
"王阿姨,您在這裡工作多少年了?"
"二十...二十五年了。"王阿姨的眼神飄向遠處,"時間過得真快啊..."
"那您一定認識張婷婷吧?"
毛衣針"啪"地掉在地上。王阿姨彎腰去撿,林小雨分明看到她手在發抖。
"那孩子...很可憐。"王阿姨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被欺負得太厲害了..."
"被誰欺負?"
王阿姨猛地抬頭,像是突然意識到說漏了嘴:"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好好讀書,彆打聽這些!"說完就把林小雨趕出了值班室。
周末,林小雨和蘇夢泡在校圖書館的舊報刊室,翻找2003年的校報合訂本。
"找到了!"蘇夢指著一則小報道,《中文係舉辦追思會悼念張婷婷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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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圖是一張黑白照片,十幾個學生站在禮堂裡,前排一個女生捧著一張遺像。林小雨湊近看,突然倒吸一口冷氣——
遺像裡的張婷婷,穿著紅色連衣裙,嘴角微微上揚,但眼睛裡沒有一點笑意。更詭異的是,照片一角有個模糊的人影,像是拍攝時有人快速走過,但林小雨總覺得那個影子在盯著鏡頭。
"看這篇。"蘇夢翻到另一頁,《校園安全會議召開,副校長強調心理健康教育》。
文章旁邊配了副校長講話的照片,他身後站著一個穿校服的女生,正惡狠狠地盯著副校長的後腦勺。雖然照片很模糊,但林小雨確信那就是遺像裡的張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