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樹拖著行李箱站在省博物館氣派的大門前,七月的陽光火辣辣地照在脖子上。手機顯示上午915,他是第一個到的。
"考古係的?"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嘉樹轉身,看到一位六十多歲的瘦高老人,花白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眼睛深陷卻炯炯有神,正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
"是的,我是a大考古係林嘉樹。"他連忙伸出手,"您一定是鄭教授?"
老人點點頭,握手有力而乾燥:"鄭懷古。你們係主任應該跟你提過,這次實習非同尋常。"他的目光越過林嘉樹,看向遠處,"啊,其他人來了。"
五名學生陸續抵達——活潑外向的周明、沉穩可靠的趙誌強、書呆子氣十足的李文博、氣質冷豔的方雅,以及安靜得幾乎透明的蘇雨晴。六人互相介紹後,鄭教授帶領他們進入博物館員工通道。
"你們很幸運,"鄭教授邊走邊說,"殷墟九號墓的文物昨天才運抵,連正式編號都還沒完成。這批青銅器保存狀態極好,尤其是那尊祭司麵具..."
他的聲音突然壓低,拐過一個轉角,推開一扇標有"特展籌備區"的鐵門。冷氣撲麵而來,林嘉樹不禁打了個寒顫。
房間中央是六張鋪著白布的長桌,上麵整齊擺放著數十件青銅器——酒器、食器、樂器,還有幾件造型詭異的器具看不出用途。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最裡麵那件物品吸引——一尊完整的青銅麵具。
麵具約有臉盆大小,造型似人非人,眼睛部位是兩個不規則的橢圓形空洞,嘴巴大張成o型,額頭中央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像是扭曲的月亮。即使隔著數米遠,林嘉樹也能感受到麵具散發出的詭異氣息。
"這就是九號墓的主祭麵具,"鄭教授的聲音帶著某種敬畏,"據墓中甲骨文記載,佩戴此麵具的祭司能與"血月之神"溝通。"
蘇雨晴突然向前走去,眼睛死死盯著麵具,手指不自覺地伸向它。
"彆碰!"鄭教授厲聲喝止,"所有文物都要經過除鏽處理才能接觸。"
蘇雨晴像被驚醒般縮回手,但目光仍黏在麵具上。林嘉樹注意到她的瞳孔異常擴大,即使在明亮的燈光下也是如此。
鄭教授分配了工作任務:三人一組,分彆負責青銅器的清理分類和資料整理。林嘉樹、周明和蘇雨晴被分到清理組,直接接觸文物——但不包括那尊麵具。
"為什麼不能碰麵具?"周明小聲嘀咕,"我們來這不就是為了親手處理珍貴文物嗎?"
鄭教授銳利的目光掃過來:"那麵具內壁有特殊銘文,需要紅外掃描後才能處理。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觸。"他頓了頓,"還有,晚上7點前必須離開工作區,這是規定。"
第一天的工作平淡無奇。林嘉樹小心地用軟毛刷清理一件青銅觚表麵的泥土,不時偷瞄對麵的蘇雨晴。這個沉默寡言的女生工作時異常專注,手指靈活得像在演奏樂器,而且她似乎對每件青銅器上的紋飾都特彆感興趣,尤其是那些帶有月亮符號的。
傍晚6點半,鄭教授來檢查進度後,六人一起離開博物館。夕陽將影子拉得很長,林嘉樹注意到蘇雨晴落在最後,頻頻回頭看向博物館。
"怎麼了?"他走過去問。
蘇雨晴像是被嚇了一跳:"沒什麼...隻是覺得那麵具很特彆。"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它好像在...呼喚我。"
林嘉樹正想追問,周明的大嗓門插了進來:"喂!宿舍安排好了,咱們男生住東區3棟,女生在西區5棟。聽說博物館給安排了雙人間,比學校宿舍強多了!"
當晚,林嘉樹和周明一間房。周明沾枕頭就著,而林嘉樹卻輾轉難眠。一閉眼,那尊青銅麵具的空洞眼睛就浮現在腦海中,還有蘇雨晴說的"呼喚"...
淩晨217,林嘉樹被手機震動驚醒。是蘇雨晴發來的消息:"你聽到了嗎?"
他莫名其妙地回複:"聽到什麼?"
"歌聲...從博物館方向傳來的...像是青銅器在風中震動的聲音..."
林嘉樹豎起耳朵,窗外隻有夏夜的蟲鳴。他走到窗前,望向博物館方向。月光下,那座宏偉建築靜靜矗立,但頂樓的一個窗口——如果他們工作區的位置沒錯——似乎有微弱的綠光一閃而過。
"你一定是做夢了,"他回複,"快睡吧,明天還要工作。"
第二天一早,六人在博物館餐廳碰頭。蘇雨晴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麵前的早餐一口沒動。
"你們昨晚聽到奇怪的聲音了嗎?"方雅突然問,"像是...金屬摩擦聲?"
趙誌強和李文博搖頭,周明則一臉茫然。林嘉樹和方雅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沒提蘇雨晴的短信。
工作第二天,鄭教授允許他們接觸更多文物,但仍嚴禁靠近麵具。林嘉樹負責清理一組青銅鈴鐺,每當他輕輕晃動鈴鐺,蘇雨晴就會猛地抬頭,仿佛能聽到某種他聽不見的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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