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進來記錄生命體征,溫語趁機溜出病房。走廊儘頭是其他五個同學的病房,門口聚集著各自的家人。張毅的父親——一位身材魁梧的警察——正低聲與醫生交談。
"腦電波顯示他們都在做夢,"醫生翻著病曆,"但內容驚人的一致...這在醫學上幾乎不可能..."
溫語悄悄靠近,假裝在看牆上的宣傳畫。
"而且他們的身體正在以異常速度恢複。"醫生繼續道,"李夢的手臂骨折三天就愈合了,趙雨的頸部扭曲也自行矯正...這違背了自然規律。"
張警官眉頭緊鎖:"就像有什麼東西在...幫他們修複身體?"
"或者說,他們的身體在適應某種我們不了解的變化。"醫生壓低聲音,"我建議轉院到省裡的特殊病例研究中心..."
溫語的心跳加速。特殊病例研究中心?那不就是把她的朋友們當實驗品嗎?她必須做點什麼。
回到林巧巧的病房,溫語發現林媽媽終於撐不住,趴在床邊睡著了。而病床上的林巧巧——她的眼睛是睜開的!
"巧巧!"溫語衝到床邊,差點打翻輸液架。
林巧巧緩慢地眨著眼,目光茫然地掃視病房,最後落在溫語臉上。她的嘴唇乾裂,微微顫抖,像是要說什麼。
溫語趕緊倒了杯水,扶著她的頭讓她小口啜飲。
"周...雯..."林巧巧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她...騙了...你..."
溫語的心一沉:"什麼意思?"
林巧巧閉上眼睛,似乎在積蓄力量。當她再次開口時,聲音清晰了一些:"周雯...不是...幸存者...她是...第一個...被附身的..."
溫語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床單。如果周雯不是幸存者,那她是誰?為什麼要幫自己?
"鏡子..."林巧巧艱難地抬起手,指向病房洗手間的門,"她...還在...那裡..."
洗手間的門微微開了一條縫,裡麵黑漆漆的。溫語突然想起醫院洗手間都有鏡子。
"你是說...真正的周雯還在鏡子裡?"
林巧巧點點頭,然後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驚醒了林媽媽。接下來的混亂中,醫生護士湧入病房,溫語被擠到角落。
當檢查終於結束,醫生宣布林巧巧"奇跡般康複"時,已經是傍晚了。其他五個同學的家長聽說林巧巧醒了,都湧來詢問自己孩子的情況。
"他們...會醒的..."林巧巧對每位家長都這麼說,語氣篤定得奇怪,"很快...非常快..."
溫語注意到林巧巧說話時右手一直握著左手手腕,像是在隱藏什麼。趁林媽媽送其他家長出去的間隙,溫語溜到床邊。
"巧巧,你的手腕怎麼了?"
林巧巧猶豫了一下,慢慢鬆開右手。她的左手腕內側有一個淡淡的印記——玫瑰與荊棘的圖案,和校舍地下室裡的一模一樣。
"它給了我這個..."林巧巧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冷靜,"我能感覺到他們...張毅、李夢...所有人...我們被連接在一起..."
溫語後背竄上一股寒意:"什麼意思?"
"就像群聊。"林巧巧笑了,但這個笑容讓溫語想起那個被附身時的林巧巧,"隻不過是在夢裡...我們在共享一個夢..."
病房門被推開,林媽媽回來了。林巧巧立刻恢複了虛弱的樣子,閉上眼睛假寐。溫語知趣地告辭,說明天再來探望。
走出醫院,夏夜的熱浪撲麵而來。溫語站在公交站台,腦海裡回放著林巧巧的話。如果周雯騙了她,那麼她念出的真名到底是什麼?那些拉丁文單詞真的封印了那個存在嗎?
公交車遲遲不來。溫語決定步行回家,順便理清思緒。穿過醫院後麵的小公園時,她注意到長椅上坐著一個人——紅色連衣裙,黑色長發,背影像極了林巧巧。
"巧巧?"溫語脫口而出。
那人轉過頭,是周雯——或者說,是那個自稱周雯的女子。她的臉色在路燈下慘白如紙,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
"溫語,"她招招手,"過來坐。"
溫語本能地後退一步:"你不是周雯...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女子的聲音突然變得蒼老,"重要的是,你被騙了。林巧巧體內的東西比你想象的更聰明...它把自己分成了七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