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儀式即將完成時,一道黑影從銀鏡中竄出,直撲溫語而來。是那個高大存在的最後掙紮!溫語本能地抬起流血的手掌阻擋,鮮血濺到了黑影上。
黑影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被血濺到的地方開始燃燒。它扭曲著,掙紮著,最後被強行拉回鏡中。銀鏡"啪"地一聲碎裂,無數碎片懸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場景——過去的犧牲者,現在的釋放,以及...
溫語在一片碎片中看到了自己,但那個影像沒有同步她的動作,而是詭異地微笑著,手腕上有一個淡淡的玫瑰印記。
碎片如雨般落下,校舍恢複了寂靜。溫語癱坐在地上,手掌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六個被附身者的身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胸口開始有了微弱的起伏。
醫院。她必須叫救護車。溫語顫抖著打開手機,關閉飛行模式。信號恢複的瞬間,數十條消息和未接來電提醒湧入,大部分來自醫院和林媽媽。
最新一條是五分鐘前發來的:"林巧巧醒了!她一直喊著你的名字,說你有危險!"
溫語困惑地看著這條消息。如果真正的林巧巧一直在鏡中,那麼醫院裡的是誰?
她的問題很快得到了回答。校舍大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月光下——是林巧巧,穿著病號服,手腕上纏著繃帶,臉色蒼白但眼神清明。
"溫語!"她跑過來,緊緊抱住好友,"我感覺到你有危險...那個印記突然燒起來一樣疼,然後我就知道你在哪了..."
溫語僵在原地:"你...是真正的林巧巧?"
"當然啊,笨蛋。"林巧巧鬆開她,眼中含淚,"我被困在一個全是鏡子的地方,看到你試圖救我...然後突然一陣劇痛,我就醒在醫院了。"
溫語看向地上昏迷的六人:"那他們..."
"會沒事的。"林巧巧輕聲說,"你救了所有人。"
溫語想說些什麼,但突然注意到林巧巧手腕繃帶下滲出的血跡形成了一個熟悉的形狀——玫瑰印記並沒有完全消失。
林巧巧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苦笑道:"是啊,留了個紀念品。醫生說是個奇怪的疤痕組織..."她頓了頓,"但我覺得,它更像是個連接。"
"連接?"
"嗯。"林巧巧指向溫語的手掌,"就像你的傷口永遠不會完全愈合一樣。有些東西...一旦接觸,就會永遠改變你。"
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溫語最後看了一眼銀鏡的碎片,其中一片映出她的倒影——那個影像對她眨了眨眼,然後消失了。
"走吧。"林巧巧拉起她,"該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溫語點點頭,但在離開前,她悄悄撿起了一片銀鏡碎片,放進兜裡。碎片邊緣鋒利,正好能割破手指...如果需要再次打開通道的話。
因為在她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這一切,遠未結束。
一個月後,溫語站在重建的校舍前,陽光透過新裝的玻璃窗在草坪上投下規整的光斑。工人們吆喝著搬運建材,絲毫看不出這裡曾發生過什麼恐怖的事情。
新聞報道稱六名學生在廢棄校舍玩通靈遊戲導致集體昏迷,經搶救已全部蘇醒,但都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官方解釋是建築材料泄漏的有毒氣體致幻,校舍被徹底翻新。
隻有溫語知道真相。
"發什麼呆呢?"林巧巧從後麵拍她肩膀,手腕上的繃帶已經拆了,露出淡淡的玫瑰形疤痕,"醫生說今天可以拿最後一份檢查報告。"
溫語點點頭,和林巧巧一起走向醫院。這一個月來,她每晚都做同一個夢——鏡中的自己站在鉛棺旁,手腕上有鮮豔的玫瑰印記,對她說著聽不見的話。
市醫院精神科主任辦公室,張醫生推了推眼鏡:"所有檢查結果都正常,腦部ct、eeg都沒問題。但有個小發現..."他拿出一個信封,"林同學手腕上的疤痕組織化驗結果。"
溫語接過信封,裡麵是一張化驗單和幾張顯微照片。照片上的細胞排列成完美的玫瑰形狀,與正常疤痕組織完全不同。
"最奇怪的是,"張醫生壓低聲音,"這些細胞有活性,但不屬於任何已知的人體組織類型。我們送去了省研究所,他們也沒見過這種情況。"
林巧巧不安地摩挲著手腕:"會...有什麼影響嗎?"
"目前看來沒有負麵影響。"張醫生合上病曆本,"反而你的恢複速度遠超常人。坦白說,以你當時的昏迷深度,能醒來已經是醫學奇跡了。"
離開醫院時,林巧巧突然停下腳步:"溫語,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我昏迷時做的夢。"
她們坐在醫院花園的長椅上。林巧巧卷起袖子,露出那個玫瑰印記:"在夢裡,我見到一個女人,穿著古代衣服,站在鉛棺旁邊。她說我是"被選中的守護者",這個印記是禮物也是詛咒。"
溫語心跳加速:"她還說了什麼?"
"說邪惡隻是被暫時擊退,沒有完全消滅。"林巧巧的聲音顫抖,"她還提到你...說"鏡中倒影已受汙染",要你小心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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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語想起夢中那個不協調的鏡中自己。她下意識看向地麵,兩人的影子在陽光下清晰正常。
"還有,"林巧巧猶豫了一下,"她說鉛棺裡的不是惡魔,而是一位叫艾琳娜的巫女。八百年前,她自願成為容器封印了一個古老邪惡..."
溫語突然明白了第八個位置的意義——那不是給控製者的,而是給守護者的。艾琳娜用自己作為第八個靈魂,囚禁了邪惡存在七百年。每十年七個靈魂的力量不是用來釋放邪惡,而是加固封印。
"那個銀鏡,"溫語急切地問,"新聞有說怎麼處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