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又一次無風自動時,林悅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整個人僵住了。
她租住的這間單身公寓位於城東一棟老式居民樓的頂層,窗外是漆黑的夜色和遠處零星的燈火。
此刻,厚重的墨綠色窗簾輕輕晃動,像是有人剛剛從後麵經過。
"又來了..."林悅咽了口唾沫,感到喉嚨發緊。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了。
作為一家小型出版社的編輯,加班到深夜是林悅的常態。
一個月前剛搬進這間租金便宜的公寓時,她還慶幸自己找到了性價比這麼高的住處。但現在,她開始懷疑這間房子為什麼空置這麼久沒人租了。
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在林悅蒼白的臉上,她盯著窗簾看了足足一分鐘,直到確認它不再移動才鬆了口氣。也許是窗戶沒關嚴?或者是樓下的空調外機震動引起的?
她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回電腦屏幕上的書稿,但眼角餘光仍不時瞥向窗簾方向。時鐘顯示淩晨123,整棟樓安靜得能聽見冰箱運作的嗡嗡聲。
"啪嗒"——一聲輕響從窗簾方向傳來。
林悅猛地抬頭,這次她看得清清楚楚——窗簾底部露出一截蒼白的手指,正緩緩縮回布料後麵。那手指細長得不自然,指甲呈現出病態的灰白色。
"誰在那裡?"她的聲音顫抖得不像自己的。
沒有回應。窗簾靜止不動,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林悅的心臟狂跳,手心滲出冷汗。她抓起手機,猶豫要不要報警。但報警說什麼?說自己在窗簾後麵看到一隻手?警察會以為她瘋了。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站起身,抄起桌上的裁紙刀。刀刃在燈光下閃著寒光,給她一絲虛假的安全感。
一步、兩步...林悅向窗簾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三米、兩米、一米...她猛地拉開窗簾——
窗外隻有漆黑的夜色和對麵樓零星亮著的燈光。玻璃窗緊閉著,鎖得好好的。窗簾後麵空無一物。
"我一定是太累了..."林悅喃喃自語,但當她低頭時,發現窗台上有一層薄薄的灰塵,而灰塵上赫然有幾個模糊的指印。
她的血液瞬間凝固。
第二天早晨,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房間,昨晚的恐懼仿佛隻是一場噩夢。林悅揉了揉酸脹的眼睛,給閨蜜蘇雨發了條消息:"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蘇雨很快回複:"怎麼?你那個便宜公寓鬨鬼了?我就說租金低得不正常。"
林悅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昨晚的事告訴了蘇雨。
"可能是你加班太累出現幻覺了,"蘇雨回複,"要不今晚我去陪你?"
"不用了,可能真是我眼花了。"林悅回複道,但心裡已經決定今晚早點睡,不再熬夜工作。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和人開玩笑。那天晚上,主編臨時丟給她一份急需修改的稿件,林悅又工作到了深夜。
淩晨1230,她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從背後襲來。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窗戶——
窗簾在動。
不是被風吹動的那種輕柔擺動,而是像有什麼東西在後麵摸索、抓撓,布料被頂起又落下,形成詭異的凸起。
林悅的呼吸停滯了。這次她看得更清楚——窗簾底部,一隻完整的手緩緩伸出,五指張開按在地板上。那隻手蒼白得近乎透明,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指甲長而彎曲,尖端還帶著暗紅色的痕跡,像是乾涸的血跡。
"啊!"她尖叫一聲,從椅子上跌下來,慌亂中碰倒了台燈。房間陷入黑暗,隻有電腦屏幕發出幽幽的光。
窗簾後的手似乎被她的叫聲驚動,猛地縮了回去。林悅顫抖著摸到手機,撥通了蘇雨的電話。
"快來...求你快來..."她語無倫次地說,"它又出現了...就在窗簾後麵..."
半小時後,蘇雨帶著她的男友張明趕到。林悅給他們開門時,臉色慘白得像紙一樣。
"你們看!就在那裡!"林悅指著窗簾,聲音嘶啞。
蘇雨和張明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張明是醫學院的研究生,一向理性。"林悅,你最近睡眠怎麼樣?"他輕聲問。
"我不是幻覺!"林悅幾乎要哭出來,"窗台上還有指印,你們自己看!"
張明歎了口氣,走向窗戶。他仔細檢查了窗台,表情漸漸變得凝重。"確實...有些痕跡,"他承認道,"但可能是之前租客留下的。"
蘇雨拉開窗簾,後麵當然什麼也沒有。她檢查了窗戶鎖,甚至推開窗看了看外麵的空調架。"什麼都沒有,悅悅。可能是你工作壓力太大了。"
林悅咬著嘴唇不說話。她知道他們不會相信,就連她自己都開始懷疑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
"要不你今晚去我那住吧?"蘇雨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