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淒厲到超越人類極限的、撕裂靈魂的尖嚎,從我緊貼著冰冷手機屏幕的嘴唇縫隙裡,如同瀕死野獸的哀鳴,猛地爆發出來。
黑暗。
溫暖的、濕潤的、帶著生理性慰藉的黑暗,如同母親最溫柔的懷抱,在眼瞼合攏的瞬間,輕柔地包裹住那兩顆灼痛欲裂的眼球。
短暫的、純粹的舒適感,如同蜜糖滴入乾涸的喉嚨,隻持續了不到一次心跳的時間。
然後,冰冷!
一股無法形容的、源自靈魂最深處的、絕對的冰冷,如同億萬根燒紅的冰針,從合攏的眼瞼之外毫無阻礙地狠狠刺了進來。
不是溫度的降低,是視線,是被注視的感覺。
冰冷,粘稠,帶著一種洞穿皮肉、骨髓、直達靈魂最深處的惡毒和貪婪。
如同無數條帶著吸盤的、無形的冰冷觸手,瞬間穿透了薄薄的眼瞼皮膚,狠狠地、貪婪地吸附在了眼球表麵,死死地攥住了那兩顆隱藏在黑暗保護下的、脆弱的玻璃體。
“呃啊啊啊——!!!”
一聲淒厲到超越人類極限、撕裂靈魂的尖嚎,從我緊貼著冰冷手機屏幕的嘴唇縫隙裡,如同高壓鍋閥被強行衝開,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徹底崩潰的絕望,猛地爆發出來。
聲音嘶啞、破碎,如同被碾碎喉嚨的野獸最後的哀鳴。
眼球!我的眼球!在被注視!在被攥緊!在被舔舐?
巨大的驚恐和無法言喻的褻瀆感,如同兩顆在胸腔內引爆的炸彈。
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到極限,又因為極度的痙攣而瘋狂地抽搐、扭曲。
後背死死抵著粗糙的牆壁,身體像一條被扔上滾燙鐵板的活魚,劇烈地、毫無章法地彈動、掙紮。
四肢像被惡魔附身一般,不受控製地瘋狂踢蹬、揮舞著,每一次的動作都充滿了力量和絕望。
它們無情地撞擊著冰冷的地板,發出“砰砰”的聲響,仿佛要將這堅硬的地麵擊碎。
與此同時,那些翻倒的桌椅也成為了它們發泄的對象,被撞得東倒西歪,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整個房間都被這混亂而刺耳的噪音所充斥。
然而,在這一片混亂之中,有一隻手卻顯得格外突兀。
那是一隻緊握著手機的手,它原本應該早已因為長時間的緊握而變得麻木,但此刻卻如同被億萬根無形的、冰冷的鋼針釘死一般,動彈不得。
不僅紋絲不動,反而因為身體的劇烈掙紮,那冰冷的屏幕更加用力地、帶著一種貪婪的、令人作嘔的吸附感,死死地壓在我的嘴唇上。
堅硬的金屬邊框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碾磨著早已血肉模糊的唇肉,劇痛和冰冷混合著濃重的血腥味,瘋狂地湧入喉嚨。
“滋啦——!!!”
手機聽筒裡,那足以撕裂靈魂的刮擦噪音如同被喚醒的惡魔,猛地再次爆發,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狂暴,更加尖銳。
如同億萬把淬毒的鋼鋸在耳道深處瘋狂地鋸割、攪動!劇痛瞬間淹沒了所有的掙紮意誌。
身體如同被高壓電流擊中,猛地一僵,隨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的蛇,徹底癱軟在地板上,隻剩下無法抑製的、觸電般的劇烈痙攣。
“嗬……嗬……”破碎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從被屏幕緊壓的唇縫裡艱難擠出,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靈魂被撕裂的嗚咽。
冷汗如同冰冷的瀑布,從每一個毛孔瘋狂湧出,瞬間浸透了全身單薄的衣物,冰冷地貼在皮膚上。
黑暗。溫暖濕潤的黑暗保護層,在那冰冷注視刺入的瞬間,就被徹底撕碎、剝奪了。
現在,隻剩下眼皮之外那無數道穿透眼瞼、死死吸附在眼球表麵的冰冷視線。
它們在動。
不是靜止的注視。
那無數道冰冷的“視線”,如同擁有實質的、粘稠冰冷的液體,又像是無數條細微的、帶著吸盤的蠕蟲,在眼球表麵極其緩慢地極其貪婪地移動著。
滑動!舔舐!探索!
每一寸暴露在它們“目光”下的眼球表麵,都清晰地傳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濕滑粘膩的觸感。
伴隨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深入骨髓的吮吸感。
仿佛……有無數張看不見的、冰冷的嘴正隔著薄薄的眼瞼皮膚貪婪地吮吸著我的眼球。
“唔……唔唔……”喉嚨裡發出被徹底堵死的、絕望的嗚咽。
胃袋在腹腔裡瘋狂地抽搐、翻攪,酸液混合著濃烈的血腥味和強烈的嘔吐感,一波波衝擊著喉嚨口的冰冷屏幕,又被死死地憋了回去。
巨大的惡心感和被褻瀆的恐懼,如同冰冷的鐵爪,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臟。
不能睜眼,絕對不能睜眼。
靈魂深處,一個微弱到幾乎熄滅的聲音在尖叫!規則!最後的規則!睜眼會看到什麼?是那黑暗中的無數雙眼睛?還是更無法承受的恐怖。
但這眼皮下的“注視”,這粘膩冰冷的“吮吸”比任何直視的恐怖都要令人崩潰,它正在活生生地從內部吞噬我。
“呼…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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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靈魂被褻瀆感徹底淹沒的深淵,一個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聲音從緊壓著耳廓的手機聽筒裡傳來。
不是刮擦噪音。
是呼吸聲。
沉重,粘滯,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呼…嘶……”
那聲音,帶著一種如同饕餮飽食後的慵懶和愜意,每一次悠長的吐息,都仿佛帶著濃重的血腥和靈魂被吮吸後的餘溫。
它在聽筒那頭享受。
它在享受我此刻的痛苦,享受這眼皮下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