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清晰的“嗒…嗒…沙…”聲,在我關門的一瞬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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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樣的寂靜重新籠罩下來,濃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
隻有我自己粗重、紊亂的喘息聲,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被無限放大,撞擊著耳膜。
我屏住呼吸,拚命壓製住狂跳的心臟,側耳傾聽。
一秒,兩秒…五秒……
外麵什麼聲音都沒有。它們走了?被門擋住了?還是……
就在這時,一股冰冷的氣息,無聲無息地穿透了門板下方那條窄窄的縫隙,蛇一樣纏繞上我的腳踝。
我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眼球僵硬地、不受控製地向下轉動。
門縫外,走廊聲控燈那慘白的光線,清晰地勾勒出兩條扁平的影子,靜靜地、一動不動地貼在那裡。
是那雙拖鞋。
它們就停在門外,並排,像兩具微縮的棺材,藍色的塑料,在光線下泛著詭異的冷光。
左腳那隻,前端微微向外歪著,仿佛隨時準備再次拖過地麵。
它們沒有離開,它們就在外麵,隔著這扇薄薄的門板,和我對峙。
時間仿佛被凍結在這令人窒息的瞬間,我的後背緊緊抵著冰涼的門板,能清晰地感受到木質紋理透過薄薄的衣物硌著皮膚,每一次因恐懼而無法抑製的細微顫抖,都讓門板發出幾乎聽不見的呻吟。
門縫外那雙靜止的拖鞋,如同兩枚冰冷的圖釘,將我死死釘在原地。
冷汗浸透了內衣,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寒意。
大腦一片空白,又仿佛有無數尖銳的噪音在顱內瘋狂衝撞。
那跳樓男生扭曲的左腳,監控畫麵模糊卻刺眼的藍色塑料無數碎片般的景象在我眼前旋轉、重疊。
“你……”喉嚨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聲音嘶啞微弱得連自己都幾乎聽不見,帶著無法抑製的顫音,擠出了那個盤旋在意識邊緣的疑問,“……找到我了?”
死寂。
門外沒有任何回應。
沒有腳步聲,沒有呼吸聲,隻有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狹小的值班室裡瘋狂回蕩,撞擊著耳膜,震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
突然!
嗒!嗒!沙——!
那聲音毫無預兆地再次響起!尖銳、急促。
不再是之前那種緩慢的、帶著死亡節奏的拖遝,而是變成了一種近乎慌亂的、踉蹌的趿拉聲。
並且,聲音的方向在遠離。
它們不是往前,不是衝門而來。
它們在掉頭往回跑。
心臟猛地一沉,隨即又荒謬地升起一絲難以言喻的僥幸。走了?就這樣走了?
不!不對!那聲音裡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詭異,不是單純的離開,更像是一種被什麼東西驚動後的倉皇逃竄。
一股莫名的衝動壓倒了恐懼。走?憑什麼走?憑什麼像幽靈一樣出現又消失?憑什麼用那雙該死的拖鞋攪亂一切?
我幾乎是憑著本能,猛地轉身,一把抄起放在門邊矮櫃上的強力手電筒——冰冷的金屬外殼入手沉重,帶來一絲奇異的、短暫的力量感。我甚至沒有思考,手指已經按下了開關。
“哢噠!”
一道粗大的、雪亮的光柱,如同撕開黑暗的利劍,瞬間刺穿值班室門上的小玻璃窗。
玻璃窗上積著經年的灰塵和模糊的水漬,光柱穿過時顯得有些渾濁,但足以照亮門外走廊的一大片區域。
光柱帶著不容置疑的蠻橫,掃過冰冷的綠色水磨石地麵,掃過兩側緊閉的、如同沉默巨獸般的宿舍門,最終,猛地定格在走廊儘頭的樓梯拐角處。
那裡,光線與深沉的黑暗交界的地方。
那雙藍色的塑料人字拖,靜靜地停在拐角的水泥台階邊緣。
它們不再移動。
左腳那隻,前端依舊微微拖曳著,指向黑暗的樓梯下方。
慘白的手電光柱籠罩著它們,塑料材質反射出刺眼的、非自然的亮光,邊緣的磨損在強光下清晰可見,仿佛被遺棄的殘骸。
它們就那樣停著。
無聲無息。
一動不動。
仿佛兩座冰冷的墓碑,又像是黑暗中某種巨大惡意悄然蟄伏時,不經意露出的、等待獵物自投羅網的誘餌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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