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和李麗照例躲了出去,宿舍裡隻剩下我和那個“她”。
我蜷縮在自己床上,背對著她,用被子蒙住頭,但那哼唱聲像錐子一樣往裡鑽。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有幾分鐘,我卻覺得像一個世紀那麼長。
突然,我感覺腳踝一涼。
有什麼東西,細細的,冰涼的,像蛇一樣纏了上來。
我猛地一顫,掀開被子一角——是頭發!蘇晴的頭發!它們像是有生命一樣,從她那邊蔓延過來,悄無聲息地纏住了我的腳踝,並且正沿著小腿向上爬。
我嚇得魂飛魄散,想叫卻叫不出聲,想蹬腿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像是被鬼壓床。
那頭發越纏越緊,冰冷的觸感直往骨頭裡鑽。
然後,一個聲音,貼著我耳朵響起來,帶著一股陳舊的寒氣,根本不是蘇晴的:
“你知道……為什麼選你嗎?”
話音剛落,掛鐘“鐺”地敲響了十二點。
纏在我腿上的頭發瞬間失去活力,軟軟地滑落。
蘇晴咕咚一聲倒在地上,昏睡過去。我全身都被冷汗浸透,牙齒不受控製地打顫,過了好久才哭出聲來。
從那以後,宿舍氣氛徹底變了。
王曉和李麗雖然不再說我瘋了,但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疏離,她們儘可能不和我單獨待在宿舍。
而蘇晴,白天的蘇晴,對此一無所知,隻是莫名地覺得我們都在躲著她,眼神一天比一天委屈和迷茫。
我試過換宿舍,輔導員卻以為我們是鬨矛盾,讓我先溝通適應。
我也試過十點前離開宿舍,但無論我在圖書館、自習室,甚至躲在操場的角落,一到那個時間點,我總能隱約聽到那尖細的哼唱聲,像蒼蠅一樣在耳邊繞,甩都甩不掉。
今晚,我縮在自己的椅子上,眼睛死死盯著牆上的鐘。
秒針一格一格地跳動,像踩在我的心臟上。九點五十八分。
蘇晴正在陽台晾衣服,哼著流行歌,一切正常。
九點五十九分。
我呼吸急促起來,手心全是冷汗。
我為什麼要坐在這裡?我應該跑的!可是我的腿像灌了鉛,一種莫名的力量把我釘在了椅子上。
十點整!
“鐺——”
鐘聲響起。
陽台上的歌聲戛然而止。蘇晴的身影定住了。
幾秒鐘後,她緩慢地、極其緩慢地轉過身,那張臉,在月光和室內燈光交織下,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眼珠,直直地鎖定了我。
她一步一步走進來,沒有去拿她抽屜裡那把舊木梳,而是徑直走到我麵前。
停下。
她看著我,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扯出一個僵硬的、非人的弧度。
然後,她抬起手,將一件東西,輕輕放在了我顫抖的膝蓋上。
是那把暗紅色的舊木梳。
觸感冰涼,滑膩。
我下意識地低頭,看見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抬了起來,正緊緊地、仿佛自有意誌般地,握住了它。
梳齒硌著掌心,傳來細微的刺痛。
哼唱聲,再次響起,這一次,似乎……離得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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