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昆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最近幾個月,附近片區好像確實貼過幾張尋人啟事,都是些無親無故的流浪漢或者外來務工人員,消失了也沒掀起太大波瀾。
當時他並沒在意,現在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
他再次拿起一串,手有些抖。
肉質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健康的粉紅色,紋理清晰。
他想起以前在科普讀物上看到過,說人肉的肌纖維結構和某些牲畜其實…他猛地停下思緒,胃裡一陣劇烈收縮。
“我……我去上個廁所。”他放下肉串,幾乎是逃離了座位。
廁所在後廚旁邊的角落裡,異常狹窄乾淨,沒有想象中的異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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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過分的乾淨,在這種油膩的小店裡,反而顯得格外突兀。
牆上貼著廉價的白色瓷磚,縫隙裡透著黑。
他打開水龍頭,用冷水狠狠衝了把臉,抬起頭看著鏡子裡自己蒼白的臉。
鏡子裡,他似乎看到身後那扇通往儲藏室的小門虛掩著,裡麵漆黑一片,那台大冰櫃的嗡嗡聲更清晰了。
冰櫃的密封條似乎有些老化,邊緣隱隱透出一絲冰冷的白氣。
他不敢再多待一秒,匆匆回到座位。
“怎麼了昆哥?臉色這麼難看?”小李問。
“沒事,可能真喝多了。”阿昆搖搖頭,看著桌上那些曾經讓他垂涎欲滴的肉串,此刻隻覺得它們像一堆盤踞在那裡的、冰冷而邪惡的生物。鐵簽尖銳的頭部,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
老張和小李還在大快朵頤,讚不絕口。
小劉則若有所思地看著手裡的半串肉,遲遲沒有下口。
阿昆鼓起最後的勇氣,假裝不經意地問:“王老板,你家這肉串到底是什麼肉啊?這麼香。”
老王正在收拾旁邊的桌子,頭也沒回,聲音帶著笑意:“自家秘方,祖傳的手藝,用的是特供肉,保證新鮮。”
“特供……”阿昆喃喃重複著這兩個字,渾身冰涼。
那天晚上剩下的時間,阿昆一口也沒再吃。
他看著同事們心滿意足地擼完最後一串,談笑著結賬離開。
走出店門時,他回頭看了一眼。
老王正站在店門口,昏黃的燈光將他矮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離開,像是在目送,又像是在計數。
夜風吹過,阿昆感到一陣刺骨的寒冷。
第二天,阿昆請了病假,他無法忘記那種觸感,那個刻印,老王的眼神,以及“特供肉”三個字。
他鬼使神差地繞路去了那家燒烤店。
白天店門緊閉,卷簾門上滿是油汙和斑駁。
他站在街對麵,遠遠看著。
一個拾荒老人正推著車在店門口的垃圾箱裡翻撿。
幾個黑色的、厚實的塑料袋被拖了出來,袋子似乎很沉,邊緣被撐開了一道口子。
一隻蒼白、僵硬、明顯屬於人類肢體的東西,從袋口的縫隙裡滑落了一角,暴露在清晨慘淡的光線下。
阿昆的呼吸瞬間停滯,血液仿佛凍結。
他死死地盯著那駭人的一幕,胃裡翻騰的嘔吐感混合著極致的恐懼,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他猛地轉過身,不敢再看第二眼,跌跌撞撞地衝進旁邊一條無人的小巷,扶著冰冷的牆壁,劇烈地乾嘔起來,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隻有無儘的寒意和恐懼,深深地攫住了他的心臟。
原來,“一絕”的味道,源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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