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珊瑚血誓_網遊之燼煌焚天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9章 珊瑚血誓(1 / 2)

海風裹著鹹腥與鐵鏽的氣息灌進衣領時,林墨正站在礁石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能清晰聽見自己心跳的轟鳴,混著浪濤撞擊礁石的悶響——那聲音不對勁,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在海底翻身,震得整片海域都在戰栗。

浪尖泛著幽紫,像浸透了龍血。他眯起眼,看見浪沫裡漂浮著細碎的星芒,那些光不是自然的,倒像是被碾碎的星辰殘片,墜入深海時,隱約傳來鎖鏈崩斷的脆響。林墨摸向腰間的滄溟劍,劍鞘傳來微燙的溫度,與他心口那道青銅九劍印產生共鳴——這是他第三次在危險前感受到這種共鳴,前兩次分彆是雪嶺冰棺開啟時,和阿雪為他擋下致命一擊時。

他懷裡的繈褓動了動。繡著鮫人紋的粗布被嬰兒的小手攥出一道褶皺,那孩子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發出細弱的嗚咽。林墨低頭,看見嬰兒掌心貼著他心口的皮膚,那裡第八道滄溟劍痕正隨著心跳發燙,像被烈焰反複灼燒。劍痕周圍的皮膚泛著不正常的紅,連帶著他胸前的九劍印也泛起幽藍微光——這是劍痕覺醒的征兆,可他分明記得,自己才剛悟透第七道劍痕的奧義。

“快到了。”他對著海風說,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這句話他說了三遍,前兩遍是對老漁夫的亡魂,第三遍是對自己。三天前在雪嶺腳下的漁村,那個白發老漁夫的出現像場夢。老人的眼睛渾濁卻透著奇異的光,盯著繈褓看了半晌,突然跪在結霜的地麵上,額頭砸出的血珠在雪地裡綻開紅梅:“您是……公主的血脈?”林墨還未及回答,老人就用龜裂的手指指向東方,指甲縫裡還嵌著海砂:“珊瑚宮在等您,可那地方早被黑霧啃噬得千瘡百孔。您得趕在月圓前到,否則……”

話音未落,老人的手突然化作灰燼。林墨站在原地,掌心還殘留著老人皮膚的枯槁觸感,寒意順著脊椎竄上後頸。他握緊滄溟劍,劍刃嗡鳴,劍柄上的龍鱗紋路突然滲出暗紅血珠——那是劍中封印的龍魂在躁動。老漁夫的話像根刺紮進他心裡:公主的血脈、珊瑚宮、黑霧……這些碎片在他腦海裡翻湧,最終拚湊出一個被他刻意遺忘的名字——他的母親,東海鮫人公主,九劍閣前閣主的妻子。

此刻,那片海終於露出了真容。浪尖的星芒不是光,是無數細小的鎖鏈,銀亮如蛛絲,纏在浪裡隨著潮汐起伏,像是有人用法則之線將整片海釘在了天上。更遠處,海平線上浮著座倒懸的宮殿,紅珊瑚砌成的柱子穿透雲層,宮頂的明珠蒙著層黑紗,像顆被挖去靈魂的眼。林墨的呼吸驟然急促——那是珊瑚宮,他在母親的舊畫像裡見過,畫裡的珊瑚宮懸浮在海平線上,紅珊瑚如火焰般燃燒,明珠映著月光,比銀河還要璀璨。

“阿墨。”

聲音從海底傳來,像被揉碎的月光。林墨抬頭,看見個穿月白鮫綃的女子浮在水麵。她的發間綴著夜明珠,每顆珠子裡都困著條發光的小魚,隨著她的呼吸明滅。她的麵容與繈褓上的刺繡重疊——眉眼如畫,眼尾有淡青的鱗片紋路,唇色是鮫人特有的玫瑰粉。這是他從未謀麵的母親,東海鮫人公主,九劍閣前閣主林昭的妻子。

“娘!”林墨踉蹌著撲過去,卻被無形屏障彈開。他撞在屏障上,喉間泛起腥甜,卻仍伸著手,指尖幾乎要碰到母親的臉。女子的指尖撫過他的臉,隔著屏障,他能感覺到那觸感像最柔軟的月光,帶著海水的涼意:“阿墨,你終於來了。可你帶著九劍印記,帶著天道給你的枷鎖……”

“我不是枷鎖!”林墨吼道,聲音震得屏障泛起漣漪。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快得要衝出胸膛,八道滄溟劍痕在體內依次亮起,像八團燃燒的火。他想起幼時在九劍閣藏書閣翻到的《海圖殘卷》,殘卷末頁畫著幅詭異的珊瑚礁,旁注用朱砂寫著:“以鮫人血祭,可通幽冥之海。”那時他隻當是故事,此刻卻突然明白——母親當年用自己的血,為他鋪就了這條路。

女子的笑容淡了,像被風吹散的霧:“三百年前,我用滄溟劍護著你爹的魂魄,卻被天道發現。它說,要我用珊瑚宮的命魂換你爹的自由。我不肯,它便封了珊瑚宮,抽乾了我的血脈,將我的魂魄鎖在這倒懸的宮殿裡。”她的目光掃過林墨懷裡的繈褓,眼底泛起溫柔的漣漪,“這孩子……是你用我的血,在雪嶺的冰棺裡孕育的?”

林墨點頭。繈褓裡的嬰兒突然伸出小手,抓住了女子的指尖——屏障消失了。林墨踉蹌著撲進母親懷裡,聞到她身上熟悉的鮫人香,混著海水的鹹澀與血鏽味。他這才發現,母親的鮫綃上沾著暗褐色的血跡,長發間的夜明珠不再明亮,有幾顆已經碎裂,碎成星屑飄散在海水中。

“他是你的命魂。”母親將嬰兒攬進懷裡,鮫綃上的夜明珠突然全部爆裂,碎成星屑飄散,“當年我用自己的精血封印了他,為的是不讓天道發現他的存在。可現在……”她抬頭看向倒懸的宮殿頂端,那裡有團黑霧正在凝聚,像團不斷膨脹的腫瘤,“天道找到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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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湧進宮殿的瞬間,林墨聽見了尖叫。那是無數人的聲音,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像是被火烤著的紙,又像是被潮水淹沒的呼救。他看見,珊瑚柱上的明珠接連熄滅,每熄滅一顆,就有道虛影從柱子裡飄出來,被黑霧吞噬——那是珊瑚宮的子民,被天道抽走魂魄做養料。有個穿紅裙的小女孩從林墨眼前飄過,她的手還保持著向母親伸去的姿勢,發間的珊瑚簪碎成粉末,散落在海水中。

“它在吸珊瑚宮的命魂!”林墨抽出焚世劍,赤焰在黑霧中劈開道縫隙。火焰舔舐著黑霧,發出“滋滋”的聲響,像熱油裡的水滴。他揮劍的手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這些無辜的生命,這些曾在母親庇護下的子民,正在被天道當作養料吞噬。

“走不了。”母親的聲音裡帶著釋然,像三百年前的月光,“三百年前我就該走了。阿墨,你記住——真正的珊瑚宮不在海裡,在你心裡。”她將嬰兒塞進林墨懷裡,鮫綃上的血跡突然亮了起來,像被點燃的紅綢,“用你的劍,斬斷這道封印。”

林墨這才發現,母親腳下纏著無數金色鎖鏈,鎖鏈另一端釘在倒懸的宮頂。黑霧正順著鎖鏈往上爬,每爬過一節,鎖鏈就黯淡一分。鎖鏈上刻滿古老符文,每一道都滲出黑血,在海水中暈染成猙獰的花。那些符文他認得,是鮫族的禁術“命魂鎖”,用血脈為引,將魂魄與肉身永遠綁定。

“這是命魂鎖。”母親說,“隻有用九劍歸一的劍氣,才能斬斷它。”

林墨握緊兩柄劍。焚世劍的赤焰與滄溟劍的幽藍交融,在掌心凝成金紅相間的光刃。他想起雪嶺裡父親的話:“九劍歸一,不是為了成為天下第一,是為了記住你為何持劍。”想起老酒鬼塞給他的密信,墨跡被血浸透,勉強認出“珊瑚宮·命魂鎖”幾個字,當時老酒鬼咳著血說:“你娘……她等了你三百年。”想起阿雪用生命為他引的路,她最後說的話是:“彆讓他們奪走你的光。”

原來所有的苦難,都是為了此刻。

“九劍歸一,不是為了天道。”他輕聲說,光刃在掌心發燙,“是為了守護。”

光刃劃破空氣的刹那,整座珊瑚宮震顫起來。黑霧發出憤怒的嘶吼,像被踩了尾巴的惡獸。鎖鏈上的金色紋路突然亮起,像條蘇醒的龍,在海水中翻湧。林墨衝向宮頂,每一步都踩碎塊珊瑚,每一劍都斬斷段鎖鏈。珊瑚碎片飛濺,割破他的衣袖和臉頰,鮮血滴在海水裡,綻開暗紅的花。但他感覺不到疼痛,他的眼裡隻有那道金色的人影——母親被鎖鏈捆在宮頂,她的鮫綃已被黑霧腐蝕殆儘,露出下麵布滿傷痕的軀體,可她的眼神依然堅定,像三百年前的月光。

當他終於站在宮頂時,黑霧已經凝成實體——還是那個穿著九劍閣道袍的男人,隻是此刻他的臉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無數張痛苦的臉。為首的那張臉林墨認得,是當年親手給母親戴上鐐銬的天道執法者,玄真子。玄真子的聲音是無數人的重疊,有珊瑚宮的子民,有被天道處決的無辜者,有林墨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你贏不了的。天道要的是絕對的秩序,而你……你偏要守護那些‘不該存在’的東西。”

林墨舉起光刃:“那些‘不該存在’的,是人心。”

光刃刺穿玄真子的瞬間,整座珊瑚宮發出轟鳴。命魂鎖寸寸斷裂,母親的身影從鎖鏈中掙脫,化作漫天星芒,融入林墨懷裡的嬰兒體內。嬰兒的瞳孔突然變成金色,與劍痕的顏色完全一致。林墨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心底升起——那是母親的力量,是鮫人公主的執念,是三百年前未竟的守護。

“阿墨,去南境。”母親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像海風掠過耳畔,“那裡有最後一塊九劍碑,藏著……”

話音消散。林墨低頭,看見嬰兒的掌心浮現出第九道劍痕——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紋路,像朵正在綻放的花。花瓣邊緣流轉著星河般的光,每一次跳動都與他的心跳同頻。他伸手觸碰那道劍痕,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像母親的手。

黑霧在崩潰前最後一次攻擊。林墨抱著嬰兒揮劍,卻發現光刃竟自動斬斷了黑霧。他這才注意到,嬰兒的眼睛裡泛著與劍痕相同的金光——原來真正的第九柄劍,從來不是什麼兵器,而是他守護的信念。

珊瑚宮徹底崩塌時,林墨抱著嬰兒躍出海麵。晨光穿透雲層,照在他懷裡的嬰兒臉上。那孩子笑了,掌心的劍痕發出溫暖的光,像在回應他的心跳。林墨這才發現,嬰兒的眉心有滴鮫人淚化作的星芒印記,與母親眼尾的鱗片紋路如出一轍。

遠處,黑霧的殘片正在凝聚。但這一次,林墨沒有恐懼。他望著東方,那裡有南境的方向,有最後一塊九劍碑,有母親未說完的話,有他要守護的、所有值得守護的光。

風從海麵吹來,帶著珊瑚的鹹香。林墨忽然想起,母親曾說過珊瑚宮的珊瑚是用鮫人眼淚凝結而成。此刻他終於明白,那些眼淚不是脆弱,而是比鋼鐵更堅硬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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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緊滄溟劍,劍刃上的八道劍痕與他心口的第九道印記共鳴。劍鳴聲中,他仿佛聽見嬰兒的第一聲啼哭與珊瑚宮崩塌的轟鳴重疊,聽見母親的歎息與父親的低語交織,聽見九劍歸一的誓言在血脈中奔湧如潮。

這一次,他不再是為了父親、為了天道,而是為了自己——為了那個在雪嶺學會守護、在珊瑚宮懂得信念的少年。

他要去南境,去完成最後的使命。

而這一次,他知道,自己永遠不會

晨光穿透雲層時,林墨抱著嬰兒已飛離海麵百米。海風掀起他的衣擺,露出心口那道青銅九劍印——此刻正泛著與嬰兒掌心劍痕相同的金光,像是被某種力量喚醒了沉睡的血脈。他能清晰聽見身後傳來細碎的聲響,回頭望去,珊瑚宮崩塌的殘骸正化作星屑飄散,其中幾縷暗紫色的霧氣仍在掙紮著凝聚,卻又被嬰兒掌心的金光輕輕一觸,便如冰雪遇火般消融。

“阿墨。”嬰兒突然發出軟糯的音節,小手抓住他胸前的九劍印。林墨低頭,看見孩子的眼尾泛著與母親相似的淡青鱗片紋路,那是鮫人血脈的印記。他忽然想起《海圖殘卷》裡的另一句話:“鮫人之淚,可化星芒;鮫人之血,可鑄命魂。”此刻懷裡的嬰孩,可不正是母親用命魂與眼淚鑄就的“星芒”?

海風突然變了方向,卷來一縷若有若無的焦糊味。林墨皺眉望去,東方天際浮著幾縷黑煙,像是有人在焚燒森林。那是南境的方向——他記得老酒鬼說過,南境的“無妄林”曾是上古神魔戰場,如今雖被封印,卻仍有凶煞之氣外泄。而最後一塊九劍碑,就藏在無妄林最深處的“忘川崖”下。

“娘說那裡藏著……”林墨頓了頓,喉間發緊。母親最後的話被黑霧吞斷,可他能感覺到,那未說完的內容與九劍碑有關,與守護有關,與他血脈裡翻湧的力量有關。

嬰兒突然打了個寒顫,小身子往他懷裡縮了縮。林墨這才發現,遠處的黑霧並未完全消散,反而像活物般扭曲著,朝著他們的方向飄來。那些殘霧碰到星芒般的劍痕時,發出刺耳的尖嘯,卻又不敢靠近,像是被某種法則壓製著。

“彆怕。”林墨輕輕拍著嬰兒的後背,掌心的金紅光刃卻不自覺地亮了起來。他想起雪嶺冰棺裡的自己——那時他還是個被追殺的少年,渾身是傷,是母親的血讓他醒過來,是父親的劍痕讓他學會站立。如今,他不再是那個需要彆人保護的孩子,而是能握劍守護他人的大人了。

海鳥突然從頭頂掠過,發出尖銳的鳴叫。林墨抬頭,看見三隻玄鐵色的大鳥正從北方飛來,每隻爪間都抓著半截染血的鎖鏈。那是天道執法者的“追魂鴉”,專司追捕違背天道的叛逆者。他曾在九劍閣的典籍裡見過畫像,此刻看來,那些鳥的眼睛裡沒有生機,隻有機械的冷酷。

“看來天道已經發現我了。”林墨低笑一聲,將嬰兒往上托了托,“不過它來得正好——我還愁沒機會問問,三百年前它抽乾我娘血脈時,可曾問過她願不願意?”

追魂鴉的鳴叫聲越來越近。林墨能感覺到它們身上的法則之力,那是比黑霧更純粹的壓迫感,像是無形的枷鎖,要將他的魂魄與肉身都碾碎。可當那力量觸及他心口的九劍印時,卻被反彈了回去,在追魂鴉身上炸出幾團火星。

“這是……”林墨愣住了。他分明記得,自己的九劍印記是被天道封印的,為何此刻反而能抵禦法則之力?嬰兒突然咯咯笑起來,掌心的劍痕亮得刺眼,像是顆小太陽。林墨這才注意到,九劍印的金光與劍痕的光紋路完全重合,像是被一根看不見的線牽著,形成了某種共鳴。

“原來如此。”他喃喃,“母親的命魂、我的劍痕、嬰兒的血脈……原來這三者本就是一體的。天道封印的從來不是我的印記,是我與母親、與這片海的聯結。”

追魂鴉終於逼近,最近的那一隻張開鐵喙,露出裡麵猩紅的舌頭。林墨沒有躲,反而迎了上去。他揮出焚世劍,赤焰裹著金紅光刃斬向鴉群。火焰觸碰到追魂鴉的瞬間,那些玄鐵色的羽毛竟開始融化,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血肉——它們不是不死之身,隻是被天道操控的傀儡。

“哢嚓!”

一聲脆響驚碎了海麵的平靜。林墨抬頭,看見追魂鴉的爪間鎖鏈突然斷裂,半截鎖鏈墜向海麵,在浪花中激起巨大的漩渦。那鎖鏈上刻著與珊瑚宮命魂鎖相同的符文,隻是顏色更暗沉,像是被血浸透了幾百年。

“是天道的封禁鎖!”林墨瞳孔微縮。他曾在《九劍閣誌》裡讀到過,這種鎖鏈專門用來鎮壓違背天道的存在,一旦鎖住,連神魂都會被禁錮。可此刻,那鎖鏈斷裂的部分正在滲出黑血,像是被某種力量腐蝕了。

嬰兒的手指突然勾住他的衣襟,指向東南方。林墨順著方向望去,看見雲層裡露出一角青灰色的山影,山巔隱約可見塊黑色的石碑——那是南境的方向,是無妄林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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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得加快速度了。”林墨將焚世劍收入鞘中,隻留滄溟劍在身側。他抱著嬰兒躍下雲端,腳尖點在海麵上,借著力道向前掠去。海風灌進他的衣領,帶著鹹腥的氣息,卻不再有鐵鏽味——那是黑霧正在消退的跡象。

“阿墨。”嬰兒突然伸出小舌頭,舔了舔他的耳垂。林墨渾身一僵,低頭時卻撞進嬰兒濕漉漉的眼底。那雙眼睛裡沒有恐懼,沒有迷茫,隻有純粹的信任,像極了母親當年看他時的模樣。

“我知道。”他輕聲說,“我會保護你,保護所有值得保護的人。這就是我要守護的光。”

話音未落,海麵突然掀起巨浪。林墨抱著嬰兒躍上浪尖,看見遠處的珊瑚礁上站著個人影。那人穿著青灰色的長袍,發間纏著海草,手裡握著根鑲嵌著珍珠的魚叉。當他看清那張臉時,呼吸驟然停滯——那是老漁夫,三天前在雪嶺腳下化作灰燼的老人。

“您……”林墨的聲音發顫。

老漁夫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像海浪般舒展:“我沒死,隻是被天道抹去了存在的痕跡。公主的血脈能喚醒我,也能喚醒更多被遺忘的人。”他舉起魚叉,指向南境的方向,“去吧,孩子。無妄林的忘川崖下,有你要的答案。記住,真正的守護不是一個人的孤軍奮戰,是所有不願屈服的靈魂聚集在一起,燃成的篝火。”

話音剛落,老漁夫的身影便消散在海風裡。林墨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突然想起《海圖殘卷》裡的另一句話:“當星芒與劍痕共鳴時,所有被遺忘的,都將歸來。”

嬰兒在他懷裡動了動,小手抓住他的手指。林墨低頭,看見孩子的掌心劍痕正與自己的九劍印重疊,像是兩朵並蒂的花。遠處,黑霧的殘片最後一次凝聚,卻又在觸及嬰兒的金光時,化作漫天星屑,飄向了珊瑚宮崩塌的地方。

“走吧。”林墨輕聲說,抱著嬰兒朝著南境的方向掠去。

風從海麵吹來,帶著珊瑚的鹹香。這一次,他不再是為了父親、為了天道,而是為了自己——為了那個在雪嶺學會守護、在珊瑚宮懂得信念的少年。

他要去南境,去完成最後的使命。

而這一次,他知道,自己永遠不會輸。

因為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他的身後,有母親的命魂,有父親的劍痕,有阿雪的光,有老漁夫的笑,有所有被他守護過的、正在守護的、將要守護的——那些,都是他不滅的光。

晨霧未散時,林墨已站在無妄林的邊緣。

說是邊緣,其實並無清晰的界限。眼前的森林像被潑了層墨汁,樹木扭曲成猙獰的形狀,枝椏間垂著暗紫色的藤蔓,每根藤蔓上都結著拳頭大的果實——那果實泛著幽藍的光,湊近了能聽見裡麵傳來細微的嗚咽,像是被囚禁的魂魄。

嬰兒突然皺起眉頭,小手揪住他的衣襟。林墨低頭,看見孩子的掌心劍痕正微微發燙,指向森林深處。他想起老漁夫的話:“忘川崖下的九劍碑,藏著能斬斷天道枷鎖的答案。”可此刻,森林裡的每一絲風都裹著腐鏽的氣息,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腐爛,又像是被封印的力量正在蘇醒。

“阿墨。”嬰兒突然發出輕喚,聲音裡帶著奇異的穿透力。林墨抬頭的刹那,瞳孔驟然收縮——前方的樹影裡,站著七道身影。

為首的是個穿青衫的少年,腰間掛著柄斷劍,劍鞘上的龍鱗紋路與他的滄溟劍如出一轍。林墨的呼吸一滯,那時他的模樣,卻比現在更清瘦,眼角還帶著未愈的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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