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台周圍的寂靜足足持續了三息時間,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隨後,整個廣場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嘩然與騷動。那些剛才還對著流螢指指點點、極儘嘲諷之能事的儒修們,此刻一個個都目瞪口呆,手中的折扇僵在半空,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一定是趙師兄剛才大意了,才給了她可乘之機!"
"沒錯!她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聽說趙師兄前幾日為了獵捕妖獸,舊傷還沒痊愈,她這是勝之不武!"
竊竊私語聲如同蚊蚋般嗡嗡響起,幾個來自文風書院的青衫儒修臉色鐵青,氣得渾身發抖。為首的那個高個男子,顯然是他們的領頭人,猛地將手中的折扇往掌心一拍,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怒聲喝道:
"可惡的丫頭!真是不知廉恥!竟敢棄儒從體,學那些粗鄙不堪的功夫,簡直丟儘了我們文風書院的臉麵!來人,去叫金言上場!給她點顏色看看,讓她知道我們儒修的厲害,讓她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文心"!"
旁邊一個師弟連忙躬身應道:"是,大師兄!金言師兄的"文心劍"剛剛突破瓶頸,實力大增,收拾這丫頭,簡直是綽綽有餘!"
人群之中,景雲目光沉靜,他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玉瓶,裡麵裝著極品回魂丹和氣血丹,隨手拋給流螢,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服下,儘快恢複靈力和氣血。下一場,不必留手。"
流螢穩穩接住玉瓶,拔開塞子,將裡麵的丹藥儘數倒入口中。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間湧遍四肢百骸,驅散了剛才硬抗趙猛"狂龍卷"所帶來的巨大疲憊感。她握緊了那雙閃爍著金屬光澤的荊金紫爪,沉聲應道:"是,師尊。"
"嘿嘿,小丫頭片子打得不錯!"一個洪亮的聲音插了進來,鐵壁湊上前來,他那蒲扇般的玄鐵手掌拍了拍流螢的肩膀,力道大得讓流螢微微一晃,"咱們體修,最擅長的就是越階戰鬥,這可是天生的優勢!不過你也彆大意,那些酸儒的術法陰柔得很,尤其擅長用言語擾亂心神,防著點他們的"嘴炮"。"
流螢被他拍得肩膀微微發麻,卻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謝鐵壁師叔提醒,我會注意的。"
幾輪對決很快就過去了,當裁判蒼老而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念出"下一場,流螢對陣金言"時,戰台周圍所有的目光再次齊刷刷地聚焦了過來,比之前更加熾熱,也更加複雜。
金言一襲月白儒衫,手持一本古樸的書卷,神態悠然地緩步走上台。他看向流螢的眼神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不屑,仿佛在看什麼肮臟的東西。
"流螢師妹,彆來無恙啊?"金言慢悠悠地翻開手中的書卷,語氣帶著濃濃的嘲諷,"聽說你拜了個體修做師父?難怪如今一身銅臭,連我們儒修最基本的體麵都不顧了。好好的經卷不讀,跑去跟人扛石頭、挨瀑布,真是自甘墮落。"
他的話音剛落,台下那些文風書院的弟子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紛紛附和起來:
"就是!放著好好的聖賢書不讀,去學那些打打殺殺的粗鄙玩意兒,簡直是我們文風書院的恥辱!"
"剛才贏了趙猛師兄,純屬運氣!趙師兄前幾日跟那頭千年妖獸對戰時受了重傷,她才有可乘之機!換做平時,她連趙師兄的一招都接不住!"
"一個女子家家的,學什麼不好,偏要學這些野蠻人的功夫,真是丟儘了我們文風書院的人!"
"金言師兄,給她點顏色看看!讓她知道,我們儒修的"文心",可比她那身蠻力厲害百倍千倍!讓她後悔當初棄儒從體的決定!"
汙言穢語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比剛才嘲諷趙猛失敗時更加露骨,更加不堪入耳。金言聽得越發得意,他緩緩合上書卷,指尖開始凝聚起一縷縷淡青色的靈力,那是儒修特有的"文心"之力。
"流螢,念在我們曾經同門一場的情分上,你現在主動認輸,還來得及。"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流螢,語氣中充滿了施舍般的憐憫,"否則等我"文心劍"出鞘,傷了你這一身好不容易練出的蠻力,可就不好了。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流螢靜靜地站在原地,黑色的勁裝在微風中獵獵作響,勾勒出她挺拔而堅韌的身形。這一次,她沒有像剛才那樣沉默以對,隻是緩緩抬起了那雙戴著荊金紫爪的雙手,眼神冷得像萬年不化的寒冰。
"廢話少說,出手吧。"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穿透一切喧囂的力量,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沸騰的油鍋,讓那些原本還在口出惡言的儒修們瞬間噤聲,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僵硬起來。
金言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惱怒:"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如此,那就彆怪師兄我不念舊情了!"
裁判見雙方都已準備就緒,便高聲喊道:"流螢對陣金言,準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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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裁判的話音未落,金言便已迫不及待地翻開了手中的經書。他的指尖在書頁上飛速劃過,口中同時低喝出聲:"儒門術法,"言出法隨"!"
刹那間,經書上那些古老的文字仿佛活了過來一般,化作一道道金色的流光,帶著威嚴的氣息,迅猛地衝向流螢。"縛!"、"滯!"、"壓!"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在空中凝為實體,散發出能夠禁錮神魂的強大威壓,試圖從精神和肉體兩方麵同時捆住流螢的手腳,讓她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