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彬舟與陸光雲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後怕與慶幸。眼前這位看似普通的中年修士,修為竟深不可測,還擁有大乘期的恐怖元神,莫非是哪個隱世不出的上古大能?兩人不敢再有半分怠慢,臉上瞬間堆滿了諂媚而恭敬的笑容。
“道友息怒,息怒啊!都是誤會,一場天大的誤會!”渝彬舟連忙擺著手,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又不動聲色地朝陸光雲使了個眼色。
陸光雲立刻會意,連忙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忍著元神的劇痛,恭敬地說道:“道友,流螢師妹,快請上貴賓席就坐。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招待不周,還望海涵!”
“不必了。”景雲淡淡開口,目光平靜地掃過殿內一片狼藉的景象,語氣中沒有絲毫波瀾,“你們這些年培養流螢,具體耗費了多少資源,列個清單出來,我雙倍奉還。”
“道友這是哪裡話!”渝彬舟連忙擺手,臉上擠出更加討好的笑容,“流螢曾是我院的弟子,培養她本就是我們應儘的責任,談何償還二字?您這就見外了!”
“該還的,一分都不能少。”景雲的語氣不容置疑,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話鋒一轉,“另外,昨日去文明台嘲諷流螢、挑起事端的那十幾名弟子,即刻逐出書院,永不得錄用。”
渝彬舟的臉色微微一變,心中有些肉痛——那十幾名弟子中,不乏一些資質尚可的元嬰初期修士。但在景雲那懾人的目光下,他連一絲反駁的勇氣都沒有,隻能轉頭看向癱坐在地上的金言與青鳴,厲聲喝道:“你們二人行事太過卑劣!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簡直丟儘了文風書院的臉!白韻!”
“弟子在!”白韻連忙應聲上前。
“立刻將昨日跟隨青鳴、金言去文明台的弟子全部召集起來,一律逐出書院!再以書院名義發布公告,就說這些人心術不正,以歹毒言語惡意中傷同門,敗壞書院名聲,永不錄用!”渝彬舟咬牙下令。
金言與青鳴癱在地上,滿臉難以置信與絕望——為了討好這個神秘的大能,院長竟然真的要將他們驅逐出書院!要知道,能進入文風書院修行,是多少修士夢寐以求的機會。可在景雲那如同實質的威壓下,他們連半個“不”字都不敢說,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修仙之路,就此斷送。
“是,弟子這就去辦!”白韻不敢有絲毫遲疑,立刻轉身匆匆離去。
渝彬舟這才又轉向景雲,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道友您看,這樣處理您還滿意嗎?流螢能有您這樣神通廣大的師父,真是她的福氣,也是她的造化。道友您看……”他話說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原本還想邀請景雲加入文風書院,讓書院實力更上一層樓。可話到嘴邊才猛然想起,以對方的實力和身份,又豈是他們這小小的文風書院能招攬的?
景雲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卻懶得理會這些虛與委蛇的算計。他隨手從儲物袋中扔出一個更大的儲物袋,說道:“這裡麵的東西,足夠抵償當年培養流螢所耗費的一切資源,甚至還有剩餘。從今日起,流螢與你們文風書院,再無任何瓜葛。”
說罷,他不再看渝彬舟等人一眼,帶著流螢轉身便走。一襲黑衣的下擺掃過冰冷的地麵,帶起一陣微風,卷起地上的幾片碎紙。
渝彬舟連忙伸手接住那個儲物袋,入手便覺沉甸甸的。他迫不及待地將神識探入其中,下一秒,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眼中充滿了震驚與狂喜。陸光雲見狀,也連忙湊過去一看,當看清儲物袋內的東西時,倒吸一口涼氣,失聲叫道:“這……這是……”
隻見儲物袋內,整齊地擺放著兩千多塊散發著璀璨金光的金靈石極品靈石),還有上百株年份都在千年以上的珍貴靈材,以及數十瓶瓶身上刻著複雜符文的頂級丹藥。這些東西加起來的價值,遠超他們當年培養流螢所耗費資源的百倍不止!
“這……這也太……”渝彬舟的手都在微微發抖,心中震撼得無以複加。他原本以為對方能賠償同等價值的資源就不錯了,沒想到對方竟如此闊綽,隨手一扔就是這般天價財富。
殿內的眾人也都聽到了陸光雲的驚呼聲,紛紛好奇地望過來。當得知儲物袋內的東西後,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看向景雲離去方向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與羨慕。誰也沒想到,這位看似低調的體修大能,竟然如此財大氣粗。
直到景雲與流螢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殿外,渝彬舟才猛地回過神來,緊緊攥著那個儲物袋,喃喃自語道:“此人……絕非尋常大能。流螢……我們是徹底留不住了。”
陸光雲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能讓他消氣,保住書院就已經是萬幸了。否則,咱們文風書院今日怕是真的要從乾元城除名了。”
大殿內,隻剩下眾人沉重的呼吸聲,以及那些即將被驅逐的弟子們絕望的哭嚎聲——這場文風書院精心策劃的“審判”,最終以他們的徹底妥協和顏麵掃地,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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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城中央區域,乾天書院如同一頭蟄伏在城市心臟的巨獸,六萬畝的廣闊地界被高聳入雲的白玉圍牆圈起。院內亭台樓閣依山而建,飛簷翹角,雕梁畫棟,處處透著皇家氣派;千年古木遮天蔽日,粗壯的樹乾需要數人合抱,枝葉繁茂如傘,將整個書院籠罩在一片綠意盎然之中,比文風書院更顯磅礴大氣與深厚底蘊。
作為乾元城萬座書院的魁首,乾天書院已有三千年的悠久曆史。從這裡走出的弟子,有的成為了鎮守一方疆域的赫赫戰將,手握重兵,抵禦外敵;有的則成為了運籌帷幄的文帥,決勝千裡之外,輔佐城主治理疆域。書院藏書閣的石壁上,曆代優秀弟子的銘牌排滿了整整三層,每一塊銘牌背後,都刻著足以載入乾元城史冊的輝煌功績。
書院後山,一尊高達五千丈的巨大雕像直插雲霄,氣勢恢宏。雕像通體由萬載玄玉精心雕琢而成,質地溫潤,色澤瑩白,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暈。雕像上的男子身披古樸的戰甲,手持一柄長槍直指蒼穹,眉宇間透著一股睥睨天下的凜然正氣,仿佛能滌蕩世間一切陰霾與邪惡——這正是乾天書院的創院院長,也是乾元城傳說中的第一任城主,乾天震。
三千年前景氣動蕩不安,來自二十五階海域的妖獸王率領億萬海獸組成的獸潮,突然突襲乾元城。當時的城牆不堪一擊,瞬間崩裂倒塌,城內生靈塗炭,哀嚎遍野。時任乾元城城主的乾天震,手持家傳的通天靈寶“破海槍”,孤身一人衝入洶湧的獸潮之中,與妖獸王在城外展開了驚天動地的激戰,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
最終,乾天震為了守護城中百姓,以自身元神為引,毅然引爆了破海槍內的上古封印之力,與妖獸王同歸於儘。他的鮮血染紅了城外百裡灘塗,卻換來了乾元城此後三千年的和平與安寧。如今,這尊雕像不僅是乾天書院的象征,更是所有乾元城修士心中的精神支柱。每天都有無數修士前來祭拜,雕像腳下的巨大供台上,常年擺滿了各階靈石、珍稀靈材以及各種珍貴的供品。
此刻,書院深處一座名為“聽語閣”的精致閣樓內,氣氛卻有些凝重。
落花琴垂首站在閣樓中央,粉色的裙擺上還殘留著昨日戰鬥留下的褶皺,未能完全撫平。她的臉上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委屈與不甘,眼眶微微泛紅,顯然還在為昨日與流螢打成平手的事情耿耿於懷。
在她身前的茶案後,坐著一位身著素色儒衫的女子。女子麵容清麗,氣質溫婉,眉宇間卻透著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嚴。她正是落花琴的師尊,泓清長老,一身煉虛中期的深厚修為,讓整個聽語閣都籠罩在一股溫潤卻不容置疑的強大威壓之下。
“出息了?”泓清放下手中的白玉茶杯,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身為乾天書院元嬰期弟子中的第一人,竟與一個半路轉修體修的女子打成平手,甚至還被對方逼得險些破防。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你讓乾天書院的顏麵往哪裡擱?”
落花琴咬著嘴唇,小聲辯解道:“師尊,那流螢的肉身實在太過詭異。她修煉的金剛不壞功,硬得堪比極品精鐵,尋常攻擊根本傷不了她分毫。而且她還有頂級靈寶照天鏡,能夠反射大部分術法攻擊……弟子實在是……”
“我沒問你這些客觀原因。”泓清打斷了她的話,指尖在光滑的茶案上輕輕一點,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簡便緩緩飛到落花琴麵前,“自己看看吧。這是昨日文明台的記錄水晶,我已經將其整理成了玉簡。你好好看看你中場時露出的破綻,再看看你被她近身攻擊時的慌亂模樣——若不是你根基紮實,反應還算近身,怕是昨日就已經輸了。”
落花琴有些遲疑地拿起玉簡,將神識探入其中。下一秒,她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羞愧地低下了頭。玉簡裡清晰地記錄了昨日戰鬥的每一個細節,尤其是她在流螢施展瞬疾閃突然近身時,靈力出現了刹那的凝滯。若非她及時催動了“一字盾”防禦,恐怕早已被流螢的荊金紫爪重創。
“元嬰期第一的名頭,不是讓你用來自傲和懈怠的。”泓清的聲音緩和了幾分,語氣中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流螢三年前還隻是文風書院裡一個不起眼的吊車尾,連結丹修士都能隨意欺負。可如今,她卻能越階而戰,與你這個‘元嬰第一’打成平手。你該好好想一想,她憑什麼能進步如此之快,而你,又已經停滯在元嬰中期多久了?”
落花琴沉默了。她自幼便是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女,修煉天賦極佳。十五歲築基,三十歲結丹,五十五歲便晉入了元嬰中期,這樣的修煉速度,在乾天書院的曆史上也能排進前十。在同輩弟子中,她從未遇到過敵手,久而久之,難免生出了驕傲自滿的情緒。昨日與流螢一戰,她起初隻當是一場輕鬆的碾壓局,直到被對方勢大力沉的掌印震得氣血翻湧,才驚覺自己早已落入了“輕視對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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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弟子知錯了。”落花琴收起玉簡,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禮,“弟子不該大意輕敵,更不該被對方的氣勢所影響,亂了自己的節奏。”
泓清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知道錯就好。那流螢的師父景雲,連文風書院的院長渝彬舟都不敢得罪,顯然是一位深不可測的大能。你與其在這裡糾結昨日的勝負,不如好好反思自身的不足,想想如何在三個月後的‘乾元論道’上證明自己的實力——到時候,流螢多半也會參加。”
“乾元論道?”落花琴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精光,語氣中充滿了期待。她自然知道,那是乾元城每百年舉辦一次的修仙界盛事,屆時,乾元城萬座書院的天才弟子都會齊聚一堂,切磋交流,一較高下。論道的勝者,不僅可以進入乾天書院的禁地“乾天秘境”修行,還能得到乾天震雕像的靈力加持,對突破境界有著巨大的幫助。
“去吧。”泓清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回去之後,把你的《聞心訣》再好好修煉三年,務必將琴音的穿透力與神語術完美融合。彆再讓我失望了。”
“是,師尊!弟子定不辱使命!”落花琴鄭重地應了一聲,轉身退出了聽語閣。走到閣門口時,她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後山那尊高聳入雲的乾天震雕像,緊握的拳頭中,第一次燃起了名為“戰意”的熊熊火焰——流螢,三個月後的乾元論道,我定要堂堂正正地戰勝你!
聽語閣內,泓清望著落花琴離去的背影,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窗外的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灑在古樸的茶案上,映出她眼底深處的一絲深思——那個叫景雲的體修,擁有大乘初期的元神,卻隻有煉虛中期的修為,倒是個有趣的變數。看來,這平靜了三千年的乾元城,怕是要熱鬨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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