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遁光劃破乾元城的天際,流螢望著身旁負手而立、神色淡然的景雲,眼眶忽然一熱,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心頭。
從文明台上青鳴、金言等人的步步緊逼,到文風書院大殿內那如同審判般的劍拔弩張,若不是師尊始終如一地護在她身前,以雷霆手段震懾住那些人,她此刻怕是早已淪為文風書院為了維護顏麵而樹立的犧牲品,後果不堪設想。
“師尊……”流螢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千言萬語堵在喉頭,最終隻化作了這飽含感激的三個字,“謝謝你。”
景雲側過頭,看向她泛紅的眼眶,眼神溫和了許多:“謝什麼?你是我的弟子,我護你,本就是應當的。”
他頓了頓,語氣微微加重了幾分,帶著一絲語重心長的教誨:“不過你要記住,今日我能護你周全,但明日未必能時時在你身邊。修行之路,沒有捷徑可走。天賦不夠,便用汗水來補;根基不牢,便用時間去夯實。記住,汗水從不會騙人,你付出多少,它便會回報你多少。”
流螢用力點頭,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臉頰。但這一次,淚水裡沒有委屈,隻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對師尊深深的感激與崇敬。
回到文齋閣時,負責管理閣樓的管事早已恭敬地候在門口。見二人回來,他連忙上前拱手行禮,臉上堆滿了敬畏的笑容:“景雲道友,您與令徒在文風書院的事跡,如今已是乾元城人人傳頌的佳話了!道友深藏不露,實力深不可測,教出的徒弟更是如此驚才絕豔,真是令人佩服不已!”
景雲淡淡一笑,擺了擺手:“管事過譽了,都是小徒自己肯下苦功,與我關係不大。”說罷,便帶著流螢徑直往裡走去。
剛進院子,就見鐵壁扛著他那柄沉重的玄鐵巨錘,從外麵大步流星地回來。看到景雲和流螢,他頓時放下巨錘,甕聲甕氣地嚷嚷起來:“主人!小師妹!你們可算回來了!我剛才在外麵聽說,文風書院那群酸儒竟敢刁難你們?早知道這樣,就該讓我跟你們一起去!誰敢造次,老子一錘就砸了他那破書院!”
景雲被他這護短的模樣逗笑,流螢也忍不住拭去眼角的淚痕,破涕為笑:“鐵壁師叔,沒事了,師尊已經把事情都解決了。”
鐵壁這才放下心來,撓了撓頭,嘿嘿直笑。
進了閣樓,景雲從儲物袋中取出兩枚散發著淡淡靈光的玉簡,遞給流螢。“這枚,是朱雀訣,”他指著其中一枚紅色的玉簡說道,“是我當年結合天地間的火焰之力所創的功法。修煉之後,可將霸道的朱雀業火附著於拳掌腿腳之上,能極大地提升你的攻擊威力。”
他並未提及這功法與四象聖獸印的關聯——那是他壓箱底的秘密,目前還不能讓流螢知曉。
流螢雙手接過玉簡,隻覺入手溫熱,一股精純的火屬性氣息撲麵而來。她連忙將神識探入其中,立刻被裡麵玄奧無比的火屬性功法吸引,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另一枚,是神煉,”景雲又遞過第二枚白色的玉簡,“這是一部專門錘煉元神的頂級功法。你昨日與落花琴交手時,險些被她的琴音迷惑心神,便是因為元神不夠凝練所致。好好修煉這部功法,日後再遇到類似的音波攻擊,便能從容應對,不易受其影響。”
流螢捧著這兩枚珍貴的玉簡,指尖微微顫抖。她心裡清楚,這兩部功法皆是世間罕見的頂級修行法門,尋常修士終其一生都難以得見其一。師尊不僅在她危難之時為她遮風擋雨,如今更是將如此珍貴的功法傾囊相授……這份恩情,她此生難報。
“師尊……”流螢再也忍不住,淚水洶湧而出,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哭什麼。”景雲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語氣帶著一絲安撫,“三個月後,乾元城會舉辦一場盛大的‘乾元論道’,說穿了,其實就是全城元嬰期修士的鬥法大會。到時候,萬座書院的天才弟子都會齊聚一堂,一較高下。那,才是真正檢驗你實力的地方。”
他看著流螢淚眼朦朧卻依舊目光堅定的臉龐,補充道:“這三個月,你要把朱雀訣和神煉都修入門,同時將金剛不壞功再精進一層。能不能在乾元論道上嶄露頭角,讓那些曾經看不起你的人刮目相看,就看你這三個月的汗水和努力了。”
流螢用力抹掉臉上的眼淚,將玉簡緊緊抱在懷裡,然後鄭重地屈膝跪下,對著景雲深深一拜:“弟子定不負師尊所望!”
從那日起,文齋閣後院的修煉場便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寧靜。
流螢每日天還沒亮,就來到修煉場開始錘煉肉身。運轉起磐石煉身訣時,她常常站在瀑布之下,任由奔騰的水流衝刷著身體,每一次衝擊都讓她的肌肉酸痛難忍,但她卻咬著牙不肯停下。
白日裡,她則專注修煉朱雀訣。起初,她隻能引動一絲微弱的火苗,稍不注意就會被反噬灼傷。但她毫不氣餒,一次次嘗試,一次次調整靈力的運轉方式。漸漸地,她拳掌間的火焰越來越旺,從最初的微弱火苗,變成了一尺多長的赤紅業火,灼燒得周圍的空氣都劈啪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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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晚,她便靜下心來,沉心修煉神煉。在功法的滋養下,她的元神日益凝實,感知力也變得越來越敏銳。
鐵壁時常在一旁為她護法,看著小師妹拳頭上的老繭一層層加厚,看著她被業火反噬得手臂通紅卻依舊咬著牙堅持修煉,忍不住對景雲感歎道:“主人,小師妹這股不服輸的狠勁,倒真像您年輕的時候。”
景雲站在閣樓的窗邊,望著月光下那個倔強而挺拔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欣慰的淺笑。
他有預感,三個月後的乾元論道,或許會比他想象中更加有趣。
三個月的時光轉瞬即逝,文齋閣後的山崖邊,轟鳴聲震徹了整個山穀。
流螢一襲緊身黑衣,靜靜地立於崖邊,周身靈力與肉身之力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她深吸一口氣,體內的靈力與肉身力量瞬間運轉到極致,右拳猛地向前轟出——磐石煉身訣大成的恐怖力道灌注於拳鋒之上,再配合朱雀訣入門所引動的赤紅業火,狠狠砸向身前那座高達五十丈的巨大岩石。
“轟——!”
拳印落下的瞬間,巨大的岩石應聲炸裂開來。碎石如同流星般四處飛濺,煙塵彌漫之中,竟沒有一塊完整的石塊超過拳頭大小。
流螢並未停歇,左掌順勢向前推出,遮天掌小成的威勢瞬間爆發。一隻巨大的掌印凝聚而成,帶著刺耳的破空銳嘯,直劈向不遠處的山壁。
“哢嚓——!”
整座小山的山尖被這一掌硬生生削去,滾落的土石在山腳下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土丘。
“小師妹,接我一拳!”鐵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尊玄鐵傀儡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上前,煉虛中期的修為隻動用了一成力道,砂鍋大的拳頭帶著強勁的勁風,直取流螢的後背。
流螢不閃不避,金剛不壞功全力運轉,體表瞬間浮現出明顯的金色紋路。“嘭”的一聲悶響,鐵壁的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她的背上。然而,她的身形卻紋絲未動,腳下的岩石也隻是裂開了幾道細微的紋路。
“不錯不錯!”鐵壁收回拳頭,玄鐵打造的臉上露出了讚許的神色,“小師妹,你這金剛體現在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尋常元嬰後期修士的全力一擊,怕是都破不了你的防禦!”
流螢轉過身,臉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但眼神卻亮得驚人。這三個月的苦修沒有白費,如今的她,早已不是文明台時那個隻能勉強與落花琴打平的修士了。
她不僅將磐石煉身訣練至大成,金剛不壞功也精進了不少,瞬疾閃更是能一步化百步,速度快如鬼魅。再加上神煉入門後凝練了不少的元神,如今的她,再也不怕任何音波類的惑心攻擊了。
景雲站在不遠處的崖邊,靜靜地看著流螢拳掌間展現出的強大威勢,眼中滿是欣慰。三個月的刻苦修煉沒有白費,如今的流螢,已經足以在高手雲集的乾元論道上站穩腳跟了。
“師尊。”流螢走到他麵前,氣息雖有些紊亂,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弟子準備好了。”
景雲微微點頭,望向乾元城中心那座最為宏偉的建築——乾天書院的方向,緩緩說道:“乾元論道明日開啟。去吧,流螢,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這滴汗水澆灌出來的力量,究竟有多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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