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曜城的夜幕比往日更沉,繁星卻亮得驚人。巨大的天機觀象儀懸浮在城中央上空,青銅鑄就的星軌環緩緩轉動,與天上的星辰遙相呼應,發出“哢嗒哢嗒”的輕響,像是在丈量天地的脈搏。
突然,觀象儀頂端的晶石陣驟然亮起,一道光柱直衝雲霄。原本稀疏的星辰瞬間變得密集,億萬星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與地底湧動的龍脈氣息碰撞、交融,整座城池的靈氣都變得躁動起來——今日是天機日,百年難遇的星象異動之日。
懸浮在中央的天機閣燈火通明,頂層閣樓裡,元鶴一襲灰袍,正對著龜甲上的裂紋凝神細看。龜甲紋路在星光映照下詭異地流轉,他指尖掐訣,口中念念有詞,卦象卻始終混沌不清,隻隱約顯露出“四象”“星軌”的殘影,讓他眉頭越皺越緊。
城西的玄機門深處,玄機子盤膝坐在星鬥陣中,周身環繞著七道星芒。他雙目緊閉,氣息時而磅礴如山海,時而微弱如螢火,正是衝擊大乘巔峰的關鍵時刻。窗外的星辰異動讓他體內的靈力劇震,卻也助他衝破了最後一道壁壘,眉心處緩緩浮現出一顆微型星核。
城南的星宿派的觀星台上,星隱真人白衣勝雪,手持星盤仰觀夜空。他指尖劃過盤上的刻度,將星辰軌跡與腳下的龍脈走向一一對應,口中喃喃:“星隨龍動,氣伴脈生……這天地,要變了。”
城北的星穹宗,今夜被天機日的星輝染成一片銀白。演武場上,星重宗主赤著上身,古銅色的肌肉在星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他雙腳分開與肩同寬,雙目微闔,呼吸吐納間,漫天星力如細線般彙入體內,順著經脈流轉,最終凝聚於拳心。
“喝!”
一聲低喝如悶雷炸響,星重猛地出拳。這一拳看似平平無奇,拳鋒卻裹挾著億萬星力,空氣被壓縮成實質的氣牆,發出刺耳的尖嘯。百丈外那塊足有小山般的巨石,在拳勁觸及的刹那,先是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裂紋,隨即“嘭”的一聲炸成齏粉,連帶著地麵都被震出個十丈寬的淺坑。
碎石煙塵尚未散儘,星重已再次擺開架勢。他體內星力翻湧,比剛才更加磅礴——天機日的星力格外精純,正是淬體的最佳時機。又是一拳轟出,這次他特意收了三成力,卻仍將另一塊巨石轟得四分五裂,碎石飛濺到演武場邊緣,撞在護陣光幕上發出“劈啪”脆響。
“還不夠……”星重甩了甩拳頭,指節因過度發力而泛白。他星穹宗雖不以卜算天機聞名,卻專精於引星力煉體,講究“以星為骨,以力證道”,論純粹的拳力,在景曜城周邊的宗門裡算得上頂尖。
但他仍不滿足。方才天機閣方向傳來的異動,還有城南星宿派那若有若無的龍脈氣息,都讓他嗅到了風雨欲來的味道。這世道,實力不夠,縱有星力加持也護不住宗門。
星重深吸一口氣,周身星力再次暴漲,身形如陀螺般旋轉起來,拳影在星輝中交織成網。每一拳都帶著撕裂空氣的銳響,演武場上的巨石接二連三地崩碎,煙塵彌漫中,他的身影愈發挺拔,仿佛要將整個星空的力量都融入這雙拳之中。
“星力為引,肉身成鋒……”星重的聲音在拳風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縱與天機無關,我星穹宗的拳頭,也能砸開一條生路!”星輝下,他的拳影仍在閃爍,每一次揮出,都離更強的境界更近一分。
而在神機客棧後院的房間裡,卻透著一股暖意。
景雲坐在桌邊,柳霜挨著他並肩而坐。桌上的油燈跳動著,將二人四獸的影子投在牆上。青木蛟盤在桌角,青色鱗片泛著微光;白金虎蜷在柳霜腳邊,尾巴輕輕掃著地麵;太虛龜縮成巴掌大,殼上的星紋若隱若現;玄火雀停在燈盞旁,赤金火焰安靜地燃燒著,沒灼到半點燈火。
“夫君,你看它們多熱鬨。”柳霜撫摸著白金虎的絨毛,眼底帶著幾分羨慕,“我也想要一隻靈獸呢。”
青木蛟立刻直起身子,蛟角蹭了蹭柳霜的手腕,嘿嘿笑道:“符合夫人氣質的,那必定是冰鳳啊!冰肌玉骨,自帶仙氣,就是太稀有了,萬年內難見一隻。”
“太虛覺得冰鸞也不錯。”太虛龜慢悠悠開口,殼上的星紋閃了閃,“性子溫順,又通靈性,擅長治愈之術,跟夫人一樣心善。”
“要我說,得既符合氣質,又足夠強大才行。”玄火雀撲棱了下翅膀,火焰映得她的聲音暖融融的,“不然怎麼配得上夫人?”
白金虎抬起頭,尾巴拍了拍地麵:“冰虎怎麼樣?一身雪白皮毛,速度快還護主,跟我也算遠親,保證聽話。”
柳霜被它們你一言我一語逗得笑出聲,眼角的溫柔漫開來:“謝謝你們啦,有心了。”
景雲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傳來:“放心,我會給你找的。不管是冰鳳、冰鸞,還是彆的什麼,定能尋到一隻合你心意的。”
“謝謝夫君。”柳霜靠在他肩上,聲音輕得像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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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雲笑了笑,捏了捏她的指尖:“都老夫老妻了,還跟我客氣。”
窗外,天機觀象儀的光柱仍在閃爍,星辰與龍脈的氣息交織成網。房間裡,油燈靜靜燃燒,四獸依偎在旁,偶爾發出幾聲輕吟。這天地的異動與他們無關,此刻隻有尋常夫妻的溫情,在夜色裡慢慢流淌。
景曜城的鬥法台周圍,喝彩聲幾乎要掀翻屋頂。流螢手持鎮雷銃立於台中央,銃口餘煙嫋嫋。剛才那名元嬰中期的對手被她一銃震飛,摔在台下暈頭轉向,連法寶都脫手飛出。
“流螢仙子這實力,同階裡怕是找不到對手了!”觀眾席上炸開了鍋,有人舉著酒碗大喊,“這哪是鬥法,分明是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