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生界的萬獸宮內,銀狐的身影從光幕中躍出,對著景雲躬身行禮,將流螢與景初的舉動娓娓道來。
景雲聽完,指尖在玉石扶手上輕輕敲擊,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這丫頭,倒真是隨我。”他想起當年自己也曾為保護凡人村鎮與惡人交手,那份赤子之心,竟與景初如出一轍。
柳霜端著靈茶走來,聞言輕歎:“本是凡國之間的紛爭,偏生遼原國請了修士,倒讓事情變了味。”
柳寒站在一旁,周身寒氣微動:“爹爹,要不我去一趟?有我在,定能護住她們。”
“不必。”景雲搖頭,目光望向界門方向,“流螢已是合體後期,應付那幾個結丹、元嬰修士輕而易舉。讓她們曆練曆練也好,隻是叮囑她們,彆鬨出太大動靜,驚動了兆民城城主府就行。”他相信流螢的分寸,更信景初雖愛鬨,卻懂得輕重。
“主人,俺也想去湊湊熱鬨啊!”鐵壁甕聲甕氣地開口,玄鋼身軀在殿內轉了半圈,“凡國打仗俺還沒見過呢!”
景雲瞥了他一眼:“留著看家,蒼生界還需人守著。”
鐵壁隻好悻悻應下。萬獸宮外,靈樹的枝葉沙沙作響,仿佛在呼應著外界的風波。景雲端起靈茶,望著紫金色的穹頂,心中清楚,流螢與景初這一鬨,怕是要讓兆民城的水,徹底渾起來了。
燕雲國的陰山關,夜色如墨。關牆之上,火把連成蜿蜒的火龍,照亮了垛口後士兵們緊張的臉龐。十萬支火銃已架在牆沿,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關外的草原,槍身上的鐵棱在火光下泛著冷光。城下的軍營裡,帳篷連綿如星,士兵們枕戈待旦,甲胄摩擦聲與低低的喘息交織,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與汗水的味道。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在關前停下,守關的士兵握緊了腰間的長刀,厲聲喝道:“誰在深夜闖關?!”
車簾掀開,露出唐嫣儀素淨的臉龐。“是我。”她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士兵看清來人,頓時愣住:“是……是嫣儀公主?您怎麼會在這裡?陛下不是讓您……”
“讓我進去。”唐嫣儀打斷他,目光掃過緊閉的關門,“我有要事見守將。”
士兵麵露難色,搓著手道:“公主,這……這不是屬下能決定的啊。軍令有令,深夜任何人不得入營,除非有陛下的手諭……”
“麻煩。”流螢在車中低語,指尖微動,一股柔和的靈力包裹住唐嫣儀與景初。下一秒,三人已憑空出現在軍營深處的校場旁,原地隻留下淡淡的靈力波動,瞬間便被夜風驅散。
關前的士兵還在對著馬車喊話:“公主,不是屬下不通融,實在是軍令如山……”見馬車毫無動靜,他以為公主已打消念頭,鬆了口氣,轉身對同伴道,“還好公主沒硬闖,不然咱們可難辦了。”
軍營內,唐嫣儀看著眼前熟悉的帳篷,還有巡邏士兵身上的“神機營”臂章,眼中泛起淚光。景初拉了拉她的衣袖:“彆擔心,我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等明天再看情況。”
流螢早已布下隱匿禁製,三人的身影在帳篷陰影中若隱若現。不遠處,守將正在大帳內召集校尉議事,地圖上的標記被紅筆圈出,隱約能聽到“死守三日”“火銃營左翼布防”的話語。
“你看,他們都準備好了。”流螢低聲道,目光掠過那些整齊排列的火銃,“這些凡人的武器雖簡陋,卻透著股韌勁。”
唐嫣儀點頭,指尖攥得發白:“神機營的士兵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兵,他們說過,隻要火銃還有一發彈藥,就絕不會讓遼原人踏過關牆。”
景初望著關牆上的火把,忽然道:“那些修士要是敢來,我就把他們凍成冰雕。”
流螢敲了敲她的腦袋:“彆亂來,等看清情況再說。”
夜色更深,關外傳來隱約的馬蹄聲,遼原國的先鋒騎兵已在十裡外紮營。陰山關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待黎明到來,便要被戰火徹底點燃。
而藏在暗處的三個身影,如同投入湖麵的石子,即將在這場凡人與修士的碰撞中,激起意想不到的漣漪。
流螢忽然一拍額頭,眼中閃過狡黠:“嘿,倒把這茬忘了。”她望著不遠處堆放整齊的火銃與火炮,“咱們未必非要親自出手。”
唐嫣儀一愣:“仙子的意思是……”
“流螢姐姐要在火器上動手腳?”景初立刻反應過來,眼睛亮了起來。
“聰明。”流螢笑著撤去隱匿禁製,周身靈力微不可察地波動,“走,去看看這些鐵家夥。”
三人剛走到火器營,一個身著鎧甲的守將便帶著親兵衝了過來,長刀出鞘:“什麼人?!擅闖火器營者斬!”
流螢非但沒退,反而向前一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來得正好,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通天手段。”
她指尖彈出三縷金芒,分彆落在一支火銃、一枚炮彈與火炮的機括上。金芒沒入鐵器的瞬間,火銃的槍管泛起一層淡青色的光暈,炮彈的引線竟自動纏繞上細微的雷紋,連火炮的底座都仿佛與地麵多了層無形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