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的陰影尚未散去,園區懲罰體係的終極威懾,以一種更令人膽寒的方式,降臨了。
這次的事件,性質極其嚴重——涉嫌與外界聯係。
主角是技術支撐組的一個年輕人,綽號“小廣西”,平時沉默寡言,但電腦技術相當過硬,負責維護園區部分通訊設備和網絡防火牆。也不知道他是通過什麼漏洞,竟然試圖向外發送加密的求救信息。信息並未成功發出,就被園區的網絡監控係統攔截了下來。
在電詐園區,技術人員的背叛,尤其是試圖與外界聯係,是絕對不可觸碰的紅線。這動搖了園區賴以生存的“信息隔離”和“安全”根基。
坤哥親自下令:從嚴、從重、從快處理,以儆效尤。
處理方式——活埋。
消息像一顆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所有知情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就連那些早已麻木的老油條,聽到“活埋”兩個字,臉色也都變了。這是一種源自人類最古老、最深層恐懼的懲罰,意味著徹底的、物理性的抹除,連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
這一次,被要求去“觀摩”的,不再僅僅是小組長,而是園區內所有核心骨乾,包括各業務組組長、技術支撐負責人、後勤主管,以及保安隊的所有小隊長。規模空前。
地點,在園區後山一片人跡罕至的亂葬崗。這裡雜草叢生,泥土濕潤,隨處可見不知名的野墳和散落的白骨。夜晚的山風格外陰冷,吹得人汗毛倒豎。
幾盞大功率的照明燈被打亮,將這片區域照得如同白晝,也更清晰地映照出地麵的坑窪和散亂的骨骸,平添了幾分恐怖。
中央,已經挖好了一個深坑。不大,剛好能容納一個人蜷縮其中。坑邊的泥土濕潤黝黑,散發著泥土的腥氣。
“小廣西”被帶了上來。他看起來還不到二十五歲,戴著厚厚的眼鏡,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身體抖得幾乎無法站立。他似乎想說什麼,但嘴唇哆嗦著,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眼鏡片後那雙充滿絕望和恐懼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深坑。
趙隊長站在坑邊,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冰冷表情。他身後站著幾名拿著鐵鍬的守衛,神情漠然,仿佛即將進行的不是活埋一個人,而是填平一個土坑。
強哥、肥膘、陸先生等管理層也都在場,分散站著,表情各異。強哥眼神冷酷,肥膘似乎有些興奮,陸先生則推了推眼鏡,看不清眼神。林墨站在人群靠前的位置,能清晰地聞到泥土的腥味和空氣中彌漫的死亡氣息。
沒有宣判,沒有訓話。在絕對的權力麵前,程序顯得多餘。
趙隊長隻是一個眼神示意。
兩名守衛粗暴地將“小廣西”推向深坑。
“不……不要……求求你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極致的恐懼終於衝破了聲帶的束縛,“小廣西”發出淒厲到變調的哀求,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拚命磕頭,額頭瞬間沾滿了泥土。
守衛毫不理會,像拖一口破麻袋,直接將他拖到坑邊,然後一腳踹了下去!
“噗通!”身體落入坑底的聲音沉悶而清晰。
“小廣西”在坑底掙紮著想要爬起,但坑壁濕滑,他徒勞地扒拉著泥土,發出絕望的嗚咽。
趙隊長麵無表情地揮了揮手。
拿著鐵鍬的守衛上前,開始一鍬一鍬地將旁邊堆起的濕潤泥土鏟進坑裡。
第一鍬泥土落在“小廣西”腿上時,他發出了非人的尖叫。
第二鍬,第三鍬……
泥土不斷落下,逐漸覆蓋了他的雙腿、腰部、胸口……
他的尖叫變成了窒息的、帶著泥土的嗬嗬聲,雙手瘋狂地向上抓撓,仿佛想要抓住那根本不存在的救命稻草。眼鏡早已不知掉落在何處,那雙充滿無儘恐懼和絕望的眼睛,在照明燈下顯得格外刺眼。
周圍的人,無論是豬仔代表還是管理層,都屏住了呼吸。空氣中隻有鐵鍬鏟動泥土的沙沙聲,和坑裡那越來越微弱、越來越絕望的掙紮聲。
林墨感到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他看著泥土一點點吞噬那個年輕的生命,看著那雙眼睛裡的光一點點熄滅。這是一種比任何酷刑都更殘忍的處決方式,它讓受刑者清晰地感受到死亡一步步逼近的全過程,感受著被大地吞噬、歸於虛無的終極恐懼。
他強迫自己看著,將這煉獄般的場景刻進腦海裡。這不僅僅是為了通過“忠誠”測試,更是為了記住這每一分罪惡。他日若有機會,必要這整個體係,血債血償!
泥土淹沒了“小廣西”的脖頸,淹沒了他的口鼻,最後,連那雙向上抓撓的手也被泥土徹底覆蓋。
坑被填平了。
守衛們甚至在上麵用力踩了踩,讓泥土更加堅實。
一切聲音都消失了。亂葬崗恢複了死寂,隻有夜風吹過雜草的簌簌聲,以及那幾盞照明燈發出的、令人不安的嗡嗡聲。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這短短幾分鐘內,被徹底從世界上抹去,沒有墓碑,沒有名字,隻有腳下這一抔新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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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隊長掃視了一圈臉色發白、甚至有人忍不住彎腰嘔吐的圍觀者,聲音如同這夜風一樣冰冷:
“都看到了?這就是試圖挑戰園區底線,試圖與外界聯係的下場。”
“管好你們的人,管好你們自己的心思。在這裡,隻有絕對服從,才能活下去。”
“解散。”
沒有人說話。人群在一種巨大的、無聲的恐怖中,沉默地散去,腳步倉促而淩亂。
林墨走在最後,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被填平的土坑,以及周圍影影綽綽的荒墳。
活埋。這沉默的墳墓,埋葬的不僅是一個技術員,更是埋葬了所有目睹者內心深處可能殘存的、一絲關於逃離或反抗的幻想。
係統的黑暗,在此刻達到了頂峰。它用最原始、最徹底的方式,宣告了其不容置疑的統治。
林墨知道,從毆打、電擊、水牢到活埋,他已經被迫完整地見識並間接參與了這罪惡懲罰體係的全過程。他的手上,已經不可避免地沾染了這係統的汙穢。
他的內心在痛苦地掙紮,在負罪感的泥沼中沉浮。但妹妹那雙期盼的眼睛,和“地獄火”那個名字,像北極星一樣,在這片無儘的黑暗中,指引著他,也灼燒著他。
他必須將這一切黑暗吞下,轉化為燃料。
他抬起頭,看向園區核心方向那棟最高的小樓,坤哥所在的地方。
路,還很長。而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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