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損壞的線路,”林墨繼續道,“我已經聯係後勤老謝,儘快修複,費用從我們小組的備用金裡出,絕不會影響園區正常運轉。”
他將後續處理也考慮了進去,顯得周到且負責。
辦公室裡再次陷入沉默。趙隊長的食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每一聲都敲在林墨的心弦上。
過了半晌,趙隊長才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平淡:“處理方案,還算周全。”
林墨心中稍稍一鬆。
但趙隊長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不過,林墨,你似乎很擅長……維持平衡。”
林墨心頭一跳,抬起頭,迎上趙隊長那深不見底的目光。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精心構築的偽裝,直視他內心深處那些不曾示人的算計。
“管理豬仔,光靠小恩小惠和業績壓力,是不夠的。”趙隊長的語氣聽不出是教誨還是警告,“恐懼,才是最好的鞭子。公開處刑,就是為了讓所有人記住,規矩的底線在哪裡。”
“我明白,趙隊長。”林墨低下頭,“隻是……a組近期業績壓力很大,孫浩平時表現尚可,這次更多是意外。如果處罰過重,恐怕會影響小組整體的效率和穩定性,進而影響到園區的收益。我認為,在維護規矩的同時,也要考慮生產的持續性。”
他將“園區收益”和“生產持續性”抬了出來,這是坤哥和強哥最看重的東西,也是他目前最有價值的護身符。
趙隊長盯著林墨,看了足足有五秒鐘。那五秒鐘,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
終於,他收回目光,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語氣恢複了之前的平淡:“就按你說的辦。報告寫清楚,交給強哥。”
“是,謝謝趙隊長。”林墨再次躬身,準備離開。
“等等。”趙隊長頭也沒抬,仿佛隨口一問,“聽說,你最近和後勤的老謝,還有下麵幾個守衛,走得挺近?”
林墨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趙隊長果然注意到了!他編織網絡的動作,並沒有完全瞞過這雙眼睛!
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語氣儘量自然:“是的,趙隊長。主要是為了小組的工作能更順暢一些。比如後勤那邊,打好關係,領用物料能及時點;和下麵守衛兄弟熟悉一下,有時候工作上需要協調溝通,也方便些。都是為了更好地完成業績任務。”
他將所有接觸都歸結於“工作需求”和“為了業績”,這是最安全,也是最合理的解釋。
趙隊長聞言,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不再說話,隻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林墨不敢再多言,恭敬地退出了辦公室。直到走出那棟灰暗的小樓,重新接觸到外麵並不溫暖的陽光,他才感覺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與趙隊長的這次正式對話,看似平靜,實則凶險。趙隊長每一句話都暗藏機鋒,尤其是最後那句關於“走得近”的問話,更像是一記無聲的警鐘。
這個人,太危險了。他不僅掌控著暴力,心思也極其縝密。在他麵前,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萬劫不複。
但同時,林墨也隱隱感覺到,趙隊長和強哥、肥膘那些人似乎有些不同。他更冷靜,更注重“效率”和“秩序”,似乎並不完全沉浸於單純的施虐快感。他剛才默許了林墨相對“溫和”的處理方案,是否也意味著,在他冷酷的外表下,也存在著某種對“可持續性剝削”的考量?
這條盤踞在深淵之中的毒蛇,其行為模式,需要更加謹慎地觀察和解讀。
回到a組工作區,林墨立刻宣布了對孫浩的處罰決定。孫浩本人雖然肉痛,但也知道這已是最好的結果,對林墨更是感激涕零。組內其他人見狀,一方麵對懲罰感到畏懼,另一方麵也覺得林墨這個組長確實能在一定程度上“護住”他們,那種死氣沉沉的氛圍,反而鬆動了一絲。
林墨沒有感到輕鬆。他坐在工位前,回想著與趙隊長對話的每一個細節。
建立網絡的道路,比他想象的更加崎嶇和危險。趙隊長的目光,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他必須更加小心,更加隱蔽。
這場在深淵邊緣的對弈,才剛剛開始。而他手中的籌碼,還遠遠不夠。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更多的資源,也需要……儘快找到那個通往“地獄火”,或者直接摧毀這個魔窟的關鍵節點。
暗流之下,獵手與獵物的身份,往往隻在瞬息之間轉換。
喜歡緬北深淵:電詐請大家收藏:()緬北深淵:電詐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