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洞穴,等待的每一分鐘都如同在鋒利的刀刃上行走。林墨和李靜屏息凝神,全部的感官都調動到了極致,捕捉著洞外任何一絲細微的聲響。那台舊收音機被緊緊握在林墨手中,仿佛是他們與外界唯一的聯係,儘管它此刻沉默著,如同一個緘默的守望者。
李靜的傷勢在草藥的壓製下沒有繼續惡化,但持續的低熱和內傷帶來的虛弱讓她大部分時間都處於昏睡或半昏睡狀態。林墨將自己那份本就少得可憐的食物幾乎全留給了她,自己隻靠喝水和咀嚼一些幾乎沒有任何營養的植物根莖維持。饑餓感如同附骨之疽,啃噬著他的體力和意誌,但他不敢再冒險外出尋找食物,洞外的情況顯然已經變得更加複雜和危險。
時間在煎熬中流逝,從清晨到正午,洞內隻有水滴聲和李靜偶爾因疼痛而發出的微弱呻吟。
突然!一陣極其細微、但絕非自然產生的“沙沙”聲,從洞穴入口上方的地麵傳來!
林墨瞬間繃緊了身體,如同蓄勢待發的獵豹。他輕輕放下收音機,無聲無息地移動到洞口下方,耳朵緊貼著被藤蔓覆蓋的岩壁,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擂動。
那“沙沙”聲很輕,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仿佛有什麼東西——或者什麼人——正在洞口附近的地麵上緩慢移動、搜尋。
是野獸?還是……追兵?
林墨的手,緩緩摸向了藏在石塊下的那支突擊步槍。冰冷的金屬觸感傳來,讓他因饑餓和緊張而有些眩暈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些。他輕輕拉動槍栓,確認子彈上膛,然後將槍口微微抬起,對準了洞口的方向。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裡,步槍的火力是壓倒性的,但也意味著一旦開火,巨大的聲響會徹底暴露他們的位置。
李靜也被這異響驚動,她艱難地睜開眼,看向林墨,用眼神傳遞著詢問。林墨對她做了一個絕對禁聲的手勢,然後將手指放在扳機護圈上,全身的肌肉都緊繃到了極點。
洞外的“沙沙”聲停頓了片刻,似乎在聆聽洞內的動靜。然後,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似乎更加靠近洞口邊緣!
林墨甚至能聽到一種粗重而壓抑的呼吸聲,以及某種金屬物件輕輕刮過岩石的細微摩擦聲!
不是野獸!是人!而且很可能不是“凱盛”那些裝備相對精良的獵犬小隊!這種粗野而缺乏紀律性的感覺,更像是……“地獄火”的人!
坤哥的“引導”見效了!“地獄火”這群瘋狗,先一步嗅到了他們的蹤跡!
林墨的呼吸幾乎停止,汗水從額角滑落。他計算著距離和角度,如果對方發現洞口並試圖進入,他必須在第一時間開火,爭取擊退對方,然後……然後怎麼辦?帶著重傷的李靜,在對方可能有同伴接應的情況下,他們能逃到哪裡去?
絕望的情緒如同冰冷的潮水,開始淹沒他。難道他們千辛萬苦找到證據,最終還是要葬身在這暗無天日的洞穴之中?
洞外的搜尋似乎持續了很長時間,又仿佛隻有一瞬。那“沙沙”聲在洞口邊緣徘徊,幾次似乎已經觸碰到覆蓋洞口的藤蔓,卻又移開了。
最終,那聲音伴隨著幾句低沉的、用當地土語夾雜著臟話的抱怨,漸漸遠去,似乎轉向了其他方向搜索。
危險……暫時解除了?
林墨不敢有絲毫大意,他保持著舉槍的姿勢,又靜靜等待了足足十分鐘,確認洞外再無任何異響後,才緩緩放下槍,癱坐在地,大口地喘息著,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李靜也鬆了一口氣,但眼中的憂慮更深。“他們……就在附近。”她虛弱地說道,“這裡……不再安全。”
林墨點了點頭,擦去額頭的冷汗。剛才與死神的擦肩而過,清晰地告訴他們,被動等待隻有死路一條。他們必須儘快得到救援,或者……必須冒險再次轉移。
他再次拿起收音機,調到那個神秘頻點。這一次,他聽到的不再是循環的數字代碼,而是一段新的、更加簡短的、同樣加密的訊號,重複了幾遍後,再次恢複了數字代碼的循環。
這變化意味著什麼?是對方收到了他們的sos後做出的回應?還是無關的指令變更?
無法破譯的密碼,如同天書,將希望與危機同時隱藏其中。
清邁,梁安娜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一家位於小巷深處、看起來頗為破舊的招待所。她用那張假身份證和最後一點錢,支付了三天的房費。房間狹小、潮濕,牆壁上滿是汙漬,但至少提供了一個暫時的、可以鎖上門扉的私密空間。
手臂上的傷口在奔波後疼痛加劇,甚至有輕微紅腫發炎的跡象。她知道自己必須儘快處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她用剩下的錢,在附近的藥店買了最基礎的消炎藥和乾淨的紗布。
回到房間,她反鎖房門,拉上窗簾,才敢拆開之前簡陋的包紮。傷口有些猙獰,邊緣泛紅。她咬緊牙關,用買來的碘伏小心地清洗傷口,劇烈的刺痛讓她眼前發黑,幾乎暈厥。但她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仔細上藥,重新用乾淨的紗布包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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