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林子口已經起了山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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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個東風向,把幾張新曬的獸皮用油布裹緊,又在背簍裡塞了兩根小鐵夾、一卷獸筋繩和幾袋乾糧,拴好腰帶,拎起那張他親手削製的竹槍。
“啪!”
院門關上的一瞬,仿佛將十八年的恩怨都留在了身後。
順著山腳小路一頭紮進林子,他腳步極快,山風撲麵,枝椏嘩啦啦晃著,林中偶爾竄出幾隻驚起的山鷓鴣。
走了將近一個時辰,他在溪邊一處草坪停下,從懷裡掏出一塊紅布,在樹枝上輕輕一綁。
沒一會兒,林深處鑽出個瘦高子,一身皮短褂,腳穿自製草鞋,提著隻破籮筐,邊走邊嚷:“喲!你還真回來了?”
“我若不回來,這‘窩棚會’誰撐得起來?”宋仁澤一笑,把背簍往草地上一放,“火呢?烘點水來,我渴得不行。”
瘦高子叫魯二朋,是他上次在東嶺山口救下的半山采藥人,一口氣吹了幾句自誇:“這幾日我可沒閒著,窩棚搭好了,陷阱也設了三道口,咱隻等你一聲令下就能乾活!”
“好。”宋仁澤點頭,“這回我們乾的,是育種、設群、圈地,不再是打一槍換一窩。你那幾張地形圖拿出來,我要細看。”
兩人蹲在火堆邊,鋪開粗布地圖。宋仁澤指著一處密林斜坡說:“這裡是紅毛猴出沒地,我估摸著旁邊還有個舊鹿圈,咱可以設水源點、草窩堆,誘它們定居。”
“誘猴?”魯二朋撓頭,“那玩意兒成群結隊,聰明得很,真能養住?”
“咱不養,是馴。”宋仁澤點著圖,“猴子聰明,它能幫咱摘山果、找靈芝,還能看守山口。隻要你把它食源穩住,又不逼它,它就不會亂跑。”
“行,那你說了算!”魯二朋眼裡泛光,“那這邊的灰尾兔窩子咋辦?我還準備今晚去布夾子來著。”
“不許動。”宋仁澤瞪他一眼,“那窩兔子有兩隻母的,肚子鼓得跟米袋子似的,正是繁育的時候。你要夾了它,整片兔群就散了。”
“嘿,成,聽你的!”
話音剛落,樹林另一頭忽然傳來一陣“撲騰撲騰”的響聲。
“聽見沒?”宋仁澤低聲,“是鳥群被驚。”
“有動靜!”魯二朋抓起身邊的木叉,壓低聲音:“野狗?”
“不是,”宋仁澤已經起身,側耳一聽,“是蹄聲……快,往小徑右側躲,待我引它過來!”
話音剛落,他拔出腰間竹槍,三步並作兩步躥上小坡,身影一閃便消失在林中。
林下沉寂片刻,緊接著傳來“嘩啦啦”的樹枝晃動聲,一個黑影從樹叢中猛地跳出,緊隨其後的是一隻粗壯野豬,獠牙泛著寒光,蹄下翻飛泥點!
“吼——!”
野豬眼看就要衝上坡口,宋仁澤腳下一點,猛然回身,手中竹槍精準刺進野豬肩膀!
“哧!”
豬一聲怒吼,身子一偏,正好踏入早設的陷坑,“轟隆”一聲,帶著幾道乾草蓋板一齊塌了進去。
“成了!”魯二朋高呼,“一條壯公豬!”
宋仁澤卻沒笑,他走近陷坑邊緣,眉頭皺起:“看這豬皮發亮,牙口老,不像野的。”
“你說……是放出來的?”魯二朋一怔。
“嗯。”宋仁澤低聲道,“可能是隔壁白溝那邊的人偷偷圈養,放出來釣咱設夾子的位子。”
“那咱不是踩坑了?”魯二朋火了,“他們這是下套呢!”
“不怕。”宋仁澤嘴角一揚,“這套咱早就知道了,今晚,我讓他們嘗嘗咱的套。”
入夜,山風漸冷。
兩人將陷豬坑重新掩好,又在周圍布了三個橫夾,一根草繩從斜坡引向樹乾,綁了一隻小鈴。
“再有狗子走這路線,咱就聽聲出動。”宋仁澤拍拍手,轉身回窩棚取了根狼腿骨出來架在火上,“二朋,把你的醬鹽拿來,烤完這根,咱今晚喝湯壓驚。”
魯二朋咽了咽口水:“我這點醬鹽可金貴……但你這根骨頭也值。”
倆人吃著喝著,說起後頭事。
“明早我帶你去看那片菌坪,紫芝芽出得好。”宋仁澤說,“那玩意一斤能換七八塊,你要是想發財,就靠它。”
“我聽你的。”魯二朋吸著骨頭縫裡的肉,“你這法子是活路,咱不像彆人,山裡挖完一窩算一窩。”
“對。”宋仁澤眼神一冷,“但也得防人。我懷疑今兒那豬,是‘白溝劉家寨’放的。他們盯上咱這片山。”
魯二朋一聽,火氣上來:“他們那幫人慣會偷雞摸狗。咱不先動手,怕明晚咱窩棚就要被燒。”
他低聲應了句:“記得呢,胡爸。”
堂屋裡沉默了一會,煤油燈“呲啦”一聲響,火苗抖動了一下。梁如月和張桂芬早就不見人影,想來是知道留不住他,也懶得再演戲。
胡金強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一口飲儘,“走吧,送你出村。”
“嗯。”宋仁澤背起包,那包裡是獵弓、短刀,還有他從林子裡帶出的幾株稀罕藥苗和兔子籠。重歸山野,是他早就下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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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尚早,東邊剛泛出魚肚白,村口卻已有些起早販雞蛋的婆子在吆喝。
“唷,小澤這大包小包的,是要下鄉還是趕集?”
“趕山。”宋仁澤笑了笑,腳不停步,“進林子裡乾活兒。”
“呦,這孩子還真是能乾啊!”
胡金強沒出聲,目送他背影越走越遠,直到轉過大槐樹,才低低歎了口氣,轉身走回家去。
——
林邊。
宋仁澤蹲在草叢邊,把昨晚準備好的夾子檢查一遍。三副鐵夾,一張麻繩網,還有兩根削好的柳枝杖,都是上回用來布陷阱的家夥。
“小狐狸是往這邊跑的。”他望著草間那淺淺的蹄印,心裡有數。
“小狐狸這幾日來回轉,也許就在附近落了窩。”他喃喃說著,抬手從背包裡取出兩塊兔肉,用細繩懸在灌木枝頭,“咱不傷你命,隻請你幫個忙,做個山神‘牌麵’。”
他設下陷阱,又在兩旁灑了些灰——這是山裡老獵人傳下的法子,能遮蓋人氣,混淆獸鼻。
弄完這些,天色已亮。他提著弓往深山方向走,腳步輕盈,沿著一條隱秘的小道前行。
剛走不多時,忽聽前頭傳來一陣窸窣聲,像是草叢裡有什麼東西在挪動。
宋仁澤立即止步,微微低頭,右手按上腰間短刀,眼神在四周一掃。
又一聲“嗖——”地輕響,一道灰影倏地掠過,躥進了右邊灌木裡。
“不是狐狸。”他心裡咯噔一下,“那動作太快,怕是山貂。”
剛想到這,忽聽身後傳來腳步聲。
“誰?”宋仁澤一聲喝,轉身拔出短刀。
“小宋哥,是我,是我!”草叢裡鑽出個瘦削青年,肩上扛著竹竿,後頭還拖著個網兜,臉上滿是汗珠。
“哦,是你,小梁啊。”宋仁澤收了刀,鬆了口氣。
“我早上去水塘撈泥鰍,看到你進了林子,就跟過來了。”小梁嘿嘿笑著,“聽我爹說,你是打獵的好手,我尋思著能不能跟你學點手藝。”
宋仁澤斜了他一眼:“你一個屯糧食的,打獵乾啥?”
“屯是屯,可我娘前陣子病了,得喝野雞湯,家裡沒法,我想自個兒抓一隻。”
說到這,小梁眼圈都紅了。
宋仁澤一歎:“行吧,那你聽我吩咐,不許亂動。”
“是!”
兩人繼續往山裡走,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太陽已經升高,林中鳥鳴不絕。
忽然,宋仁澤一抬手:“趴下!”
小梁嚇得連滾帶爬鑽進一片芒草堆,隻見前方空地上,三隻灰背野雞正弓著脖子啄地,一旁還有幾隻躥來躥去的田鼠。
“機靈的很。”宋仁澤輕聲道,抽出弓箭。
“嗖——”一箭射出,一隻野雞應聲倒地,其他兩隻驚飛而起,撲棱棱掠過林間。
“快撿!”宋仁澤一聲喊,小梁立馬衝過去,一把抓住了野雞腿。
“宋哥,活的!”
“好,捆了。”宋仁澤抽出麻繩,利落一繞。
就在這時,遠處又響起一聲“咕咕咕”的低沉叫聲,不像是野雞,反而像……
“山鷓鴣?”小梁側耳,“這聲音……不像普通鳥啊。”
宋仁澤眉頭一緊:“怕不是大青環。”
“大青環?!”
“嗯,一種體型大的鷓鴣,肉肥骨細,價格翻倍,不過性子暴躁,啄人狠得很。”
“那、那還能抓?”
“抓!當然得抓。”宋仁澤咧嘴一笑,從背後解下一張夾網,“你走左邊,我走右邊,它要起飛,就往我這邊趕。”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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