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張德勝掏出鉛筆,“一人一個名字,誰收的也說。”
“收禮這事兒可大可小。”老李陰著臉,“從今天起,沙場大門先封半天。賬本、票據、堆存一一過數。誰急著蓋房的,按條子排隊,付款照章,不許再多收一分。胡先鋒,你先把賬本交會計保管。”
“還行。”宋仁澤把湯一口喝儘,衝著父親點點頭,“鹹菜香,鯔魚湯也鮮。爸,您又是自己去礁頭上收的網片吧?”
宋父笑裡帶酸:“網上沒幾條像樣的魚,倒是扯上來一堆破塑布和爛繩頭。唉,近幾年海麵上船多,水卻不見得就肥了。”
宋母瞪他:“孩子剛回來,你就潑涼水。吃飯吃飯。”
“我不怕聽真話。”宋仁澤把碗筷擺好,“媽,等我把船修好,先不跑遠海,咱從灘塗和紅樹林見縫插針。把青蟹、黃鱔、跳跳魚、泥螺這些撿起來,先把鍋熱了再說。”
宋母輕輕嗯了一聲,眼圈又紅:“你說好就好。你爸腿上那風濕,挨不得潮,你多擔著點。”
宋父擺擺手:“我這老骨頭還能用。仁澤,屋後的竹子我留了幾根直的,你要編籠子就去砍。我把舊地籠也翻出來了,鐵絲是前陣子在收購站後麵撿的,洗一洗還能再用。”
“夠了。”宋仁澤放下筷子,“今晚我把籠子起個頭,明早退大潮,我們去溪汊那邊試一把。”
宋母忙道:“天還黑呢。”
“退潮在清晨,月亮還亮著,不危險。”他笑,“我帶馬燈,帶竹樁,帶繩子。先從近處摸起。”
屋裡一時隻剩筷子碰碗的清響。窗外風過屋簷,發出嗚嗚的細聲。母親忍不住又問:“村裡那些事,聽說你去了砂場,還跟胡先鋒頂了兩句嘴?”
“他卡人。”宋仁澤把湯碗放下,“條子是公社批的,河沙照價給,偏要多要二十塊,還侮辱人。明天支書在村口曬賬,我去把話說清。媽,你放心,咱不鬨,隻講理。”
“你隻要不吃虧就成。”宋父歎口氣,“這兩年誰都在難熬。唉,吃吧,多吃兩碗。”
飯後,宋母收拾碗筷,邊收邊嘮叨:“米缸底還剩半桶,明個我去供銷社問問有沒碎米。你爹這點魚乾我留著給你帶上,半路餓得快。”
“留家裡吧。”宋仁澤笑,“我和二虎明天帶骨頭去引蟹,比魚乾管用。媽,你給我幾根細麻繩,再拿兩塊舊布條,我綁浮漂用。”
“廚櫃裡。”宋母轉身去翻,“縫紉機旁邊有一團,彆全拿,留點給我縫被角。”
夜深了,屋外的風漸小,海麵像是有人輕輕撫過,沙沙作響。宋仁澤在堂屋的長條凳上鋪開竹篾,手指飛快地穿插,編出一個個口小身大的籠身。宋父坐在旁邊,拿起刀頭替他修口:“籠口要斜一點,蟹進來容易,回頭就難。門舌留短些,用鐵絲卡住。”
“懂。”宋仁澤把最後一根篾條扣緊,“一共五隻。明早先試兩隻,剩下的留著都用在紅樹林根旁。”
“魚骨我已經剁了。”宋母端著一隻海碗過來,“我加了點薑皮,味道衝。你們彆用太多,省著點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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