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說要是咱多下幾夜,是不是能攢上十來斤?”
“鱔魚也要歇的,老下它就不鑽筒了。”宋仁澤提著簍子,“今晚換個地方,下到稻溝那邊去。那地泥軟,它愛鑽。”
“行,我下午就去劈竹,編幾個新的筒。”李二虎興奮得手舞足蹈,“這回可得多整幾個大的。”
“大的不好背。”宋仁澤笑,“你小子彆光想大條的,細水長流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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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村口,太陽正從東頭升起,薄霧裡透著金光。雞叫聲、磨豆腐的吱呀聲,還有遠處挑糞的喊聲,都在空氣裡交織。李二虎提著簍子,走得腳步都輕快。
“老大,今兒個這鱔魚我能不能拿回去先給娘煮個湯?剩下的你拿去賣。”
“行啊。”宋仁澤點頭,“你家裡緊著用,就先留著。咱這行講個夥計情,下回再分。”
“那可不行,下回多分你點,我可記著呢。”李二虎樂嗬嗬地說,“這鱔湯一燉,香得能饞哭人。”
宋仁澤笑了笑,望著河麵上的晨霧:“人活一輩子,能吃頓熱乎的,也值了。”
“可不是。”李二虎點頭,目光亮亮的,“等下回多捉幾筒,我得攢錢買雙膠鞋,再也不赤腳踩泥了。”
“哈,你小子倒是有誌氣。”
話音剛落,前方的蘆葦間“嘩啦”一聲,一隻白鷺拍翅飛起,濺得水花四濺。李二虎這才長舒口氣:“嚇死我了,原來是鳥。你說咱這要是能逮著隻野鴨,回去燉一鍋,那才叫香。”
宋仁澤白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吃。今天先摸一摸這片溝灣,有腳印就說明附近有貨。真想吃野鴨,等冰封了打冰眼去。”
二虎撓撓頭:“仁澤哥,你總說這灣子有野味,我怎麼跑這麼多趟也沒看見過半個影子?”
“你眼睛沒練出來。”宋仁澤蹲下,用竹竿撥開一片水草,指著泥地上的幾處印子,“看這腳印,三個前趾,一個後趾,像不像?這是野鴨。再看這邊——”他又往前指,“這印子大,圓,邊上有點裂口,野豬拱的。”
李二虎一聽立刻精神了:“那敢情好!要是能逮著一頭,咱賣肉夠家裡換倆袋麵呢!”
“你以為野豬是貓?這玩意兒要真撞上,能拱翻你。”宋仁澤抬頭看看天,“走,進山。往南那片鬆林邊,昨兒有人說聽見拱地的聲。”
“這天快黑了,再進山?”李二虎有點猶豫。
“怕啥,咱不是頭一次。再耽擱,腳印都讓風吹散了。”
兄弟倆提著土槍,背著竹簍,踩著吱呀作響的枯枝往山裡走。夕陽一寸寸沉下去,天邊的火燒雲被風一卷,林子裡隻剩下蟲鳴和鬆濤聲。
“仁澤哥,你說這山裡真有狼嗎?”李二虎壓低聲音問。
“有過,前年冬天咬死過一頭牛。現在少了,大夥打得狠。”宋仁澤邊走邊看腳印,“彆亂說話,注意腳下。”
走了半裡地,忽然傳來“撲通”一聲。李二虎嚇得一哆嗦,一腳踩空陷進泥坑,鞋子都拔不出來。宋仁澤忙伸手去拉:“彆動,先穩著!”
二虎使勁一拔,泥水濺了一身,氣得直罵:“晦氣!這要不是你,我早回去了。”
宋仁澤笑道:“回去?你還指望娶翠花呢?打不到獵,拿啥見她爹?”
李二虎臉一紅:“你少提她,我是真打算靠本事娶的。”
“那就好好乾。”宋仁澤神色一正,“彆老心浮氣躁。”
他們繼續往前,天色徹底暗了。仁澤掏出火柴點上鬆明,火光映出一片林間空地,地上有被拱翻的草根和泥塊。
“看,這就是野豬乾的。”宋仁澤低聲道,“它愛晚上出食,咱蹲這等。”
李二虎吞了口口水:“真要來了咋辦?你槍裡那子彈能打透嗎?”
“能不能打透看你心穩不穩。”宋仁澤把槍擺好,“待會兒我打前,你往右掩。聽我喊‘放’,你就補一槍。”
夜風吹來帶著一股腥味。李二虎聞著直皺眉:“啥味啊?”
“野豬味。”宋仁澤壓低嗓子,“來了。”
不一會兒,林子那頭傳來“哼哼”的喘氣聲,還有枝葉被拱開的響動。火光照不遠,隱隱能看到一團黑影在動。
李二虎緊張得手心冒汗:“真是它?”
“彆動。”宋仁澤眯起眼,等那黑影靠近。那野豬果然不小,獠牙在月光下一閃一閃。
“放!”宋仁澤一聲低喝,槍聲炸響。野豬被打中肩頭,慘叫一聲衝了出來。
“再打!”宋仁澤喊。
李二虎慌忙開槍,火光一閃,卻偏了。野豬瘋了一樣朝他們撲過來。二人急忙往樹後躲,李二虎被絆倒,眼看野豬就要撞上來。
宋仁澤抓起獵刀,迎麵上去,狠狠一刀紮在野豬脖子上。那野豬撲騰兩下,哼哧幾聲,終於不動了。
李二虎從地上爬起來,腿還在抖:“我的天哪,這家夥要真撞到我,命都沒了。”
宋仁澤喘著氣笑:“現在知道怕了?”
“怕個啥,我這不是第一次嘛。”二虎強裝鎮定,又摸摸那野豬,“夠大,得一百多斤吧?仁澤哥,今晚咱發財了!”
“先彆高興。”宋仁澤拿出小刀,割下一塊耳朵插樹杈上,“這是記號。明天天亮再來割肉,今晚先撤。夜裡野豬群要聞到血味,還會來。”
“那咱背不走點?”二虎戀戀不舍。
“背不動。再貪,連命都沒了。”
他們順著山路往回走,火光搖搖晃晃。走到山腳的溪邊,宋仁澤讓他蹲下洗臉:“冷靜點。打獵這行,心要穩。你要真慌了,不是嚇死就是被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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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剛才真有點懵。”李二虎苦笑,“要不是你,我估計得成豬食。”
宋仁澤笑著拍他肩:“以後多練。回村可彆嚷嚷,先放我那屋。等明兒抬下山再分。”
“行。到時候給我留塊肋條。”
“肋條你拿去,豬肝我要留,老太太最愛這口。”
他們說笑著往前走。走到半路,天上雲一卷,露出月亮。李二虎忽然停下:“你聽——”
遠處傳來一陣狗叫聲,還有人喊:“誰在那邊?!”
“是劉隊的巡山人。”宋仁澤壓低聲音,“快,彆露頭。”
二人趕緊鑽進草叢,靜靜趴著。那狗跑到不遠處嗅了嗅,又被人喊回去。等動靜遠了,李二虎小聲罵:“差點露餡。要是被抓到私打獵,可要罰死。”
“哦哦,我明白了。”李二虎搓了搓手,緊張地又試了一下,這次好些,鉤子落得穩當。
“行,有點樣子了。”宋仁澤笑,“釣魚這東西啊,講的是心靜。你急,它就不咬鉤。”
“我就是坐不住。”李二虎扭頭看看海麵,又看看岸邊的竹筐,“這天兒怪冷的,黃花魚要真不上鉤,咱可白等了。”
“釣魚就得等,”宋仁澤抽了口旱煙,煙霧順著風散開,“上次我跟老孫頭守了一宿,才釣上三條大的,可那三條賣到供銷社,一條抵半個月工分。”
李二虎眼睛一亮,“那值啊!這要是多釣幾條,娘的藥錢不就有了。”
宋仁澤笑了笑,沒說話,望著遠處的浪花。海麵泛著銀光,太陽剛露頭,一陣陣海腥味混著潮氣撲麵而來。
忽然,二虎那邊的浮漂一晃。
“哎!動了動了!”李二虎眼睛瞪得溜圓。
“彆動!”宋仁澤趕緊伸手攔他,“還沒吞進去呢!”
浮漂又輕輕一顫,跟著猛地一沉。
“現在!”宋仁澤低喝。
李二虎使勁一拽——“哎呀——!”釣竿幾乎被他拽斷,魚線一緊,一條黃花魚帶著水花直蹦。
“哈哈哈!上鉤了!仁澤哥,真上鉤了!”
“彆傻笑!先彆慌,收線,慢點收——對,就這樣,彆讓線鬆了!”
“我這心都快蹦出來了!”
“這就對了,”宋仁澤笑罵,“釣魚要有那股勁兒,可也得有分寸。”
二虎好不容易把魚拉上岸,一看那條黃花魚,足有一斤多重,銀鱗閃閃。
“哎呀,這要拿去賣,少說得八毛錢!”
“留一條吃的吧。”宋仁澤說,“你娘身子虛,黃花魚燉豆腐補人。”
“那得了,留著。等下午再釣幾條大的,剩下的拿去換油鹽。”
兩人把魚收進竹筐,又重新掛餌。
“仁澤哥,”李二虎低聲說,“昨晚上我聽大壯說,山那頭老林子又有人見著野兔了,蹦得飛快,他還說腳印往北去了。”
“嗯,聽說了,”宋仁澤點頭,“那片林子咱倆不是沒去過,兔多,可也有野豬的蹤子。得帶好家夥。”
“我那杆鳥銃還好用,就是火藥不多。”
“火藥我還有點,待會兒回去分你點。等中午潮落了,咱收竿回村,吃了飯就去山那頭瞧瞧。”
“行,我聽你的。”
海麵漸漸起風,浪拍在礁石上。兩人又守了大半個上午,釣了五條魚,一條比一條肥。
“夠了,走吧。再釣怕得下午潮上來。”宋仁澤說著,起身收竿。
兩人背著竹筐沿著礁石往回走。沙灘上曬著海帶的村婦們朝他們喊:“哎呀,小宋、小李,今天收成不錯啊!”
李二虎笑嘻嘻地回道:“借你們的吉言,明兒再來多釣幾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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