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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暗流湧動:暗夜槍響(1 / 2)

晨霧尚未散儘,奉天城在一種虛假的寧靜中蘇醒。陳峰一身半舊的灰布短褂,混在早起進城販菜的農人隊伍裡,目光銳利如鷹隼,掃視著城門口懶散的奉天省警備隊士兵和偶爾趾高氣揚走過的日本浪人。他肋下夾著一個不起眼的油紙包,裡麵是憑記憶繪製的柳條湖日軍布防簡圖及標注了關鍵日期的字條。

昨夜在破廟裡,老煙槍一邊吧嗒著旱煙袋,一邊憂心忡忡:“陳老弟,北大營那幫官老爺,鼻孔都翹到天上去了!你這圖送過去,人家信不信兩說,弄不好反把你當日本探子抓了!那619團的團長王鐵山,可是榮參謀長榮臻)的心腹,有名的‘不粘鍋’!咱得想個穩妥法子。”

“沒時間了,老哥。”陳峰的聲音低沉而堅決,手指無意識地在粗糙的桌麵上劃過一條無形的鐵路線,“柳條湖就是火藥桶的引信。我直接找營連級的軍官,最好是實戰出身、有血性的。那個趙山河…你上次提過,他爹是山林隊出身?”

“趙大炮?對!那小子脾氣是衝,但講義氣,手裡真見過血!他那個連,就在3營,離柳條湖最近!”老煙槍渾濁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暗下去,“可他那火爆性子,能聽進去嗎?萬一他上頭壓著…”

“總要試試。他這條線不行,我們再想彆的。”陳峰站起身,望向北大營方向,晨曦勾勒出他緊繃的下頜線,“這是最後的窗口期。”

同一時刻,林家大宅後院的書房內,氣氛壓抑。林世昌煩躁地踱步,手裡捏著一張燙金請柬,是日本奉天商工會議所發來的“日中親善聯誼酒會”邀請。

“晚秋,你最近…是不是又和外麵那些不穩妥的人有來往?”林世昌停下腳步,目光銳利地盯著女兒,“教會醫院的張護士長旁敲側擊問我,你是不是在打聽…日本軍營的事?”

林晚秋穿著素淨的學生裝,站在窗邊,晨光給她姣好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眼神卻異常堅定:“爹,不是不穩妥的人,是關心我們家園存亡的同胞!醫院裡接收的傷者,越來越多是被日本浪人無故毆打的百姓!他們演習的炮彈幾次落在農田裡,炸死炸傷無辜農民!這難道是我們該忍氣吞聲的嗎?”

“糊塗!”林世昌低喝,帶著商人的焦慮,“忍一時風平浪靜!日本人在奉天勢大,連少帥都…都主張克製!我們做生意的,求的是太平!你這般莽撞,萬一被日本人盯上,牽連的是整個林家!那‘順天時報’的記者,天天在商會轉悠,你以為是乾什麼的?”他揚了揚手中的請柬,“今晚的酒會,你跟我去!露個臉,安安某些人的心!”

林晚秋的心猛地一沉。她袖中正藏著半張從父親書房廢紙簍裡翻出的、父親與日本商會會長大島川書信的草稿殘頁,上麵提到了近期“特殊物資”的運輸安排。她直覺這很重要,本想找機會交給陳峰。父親的警告和今晚的酒會,讓她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和時間緊迫。

“爹,我…身體有些不舒服,酒會就不去了吧?”她試圖推脫。

“不行!必須去!”林世昌斬釘截鐵,“讓管家給你備身得體的旗袍。記住,多看,多聽,少說話!”他疲憊地揮揮手,示意女兒出去。

林晚秋退出書房,手心冰涼,那半張殘頁仿佛烙鐵般燙手。她快步回到自己房間,反鎖上門,心臟狂跳。怎麼辦?陳峰在哪裡?情報必須送出去!她目光掃過書桌,看到一本攤開的《本草綱目》,一個念頭閃過。她迅速研墨,用蠅頭小楷在那半張殘頁的空白處寫下幾行字:

>“柳湖火起,十八夜危。父有難,酒會牽。盼援。秋。”

她將這至關重要的紙條小心地夾進《本草綱目》中“連翹”與“金銀花”兩味清熱解毒藥材的說明頁之間。連翹,清熱散結;金銀花,解毒避穢——這是她與陳峰約定的緊急聯絡暗號之一,意指情況危急,需清除障礙日本人的陰謀)。她叫來最信任的、老實巴交的廚房幫工劉嬸,低聲急促地吩咐:“劉嬸,快!把這本醫書送到城隍廟後街‘濟世堂’藥鋪的李掌櫃手裡,就說…就說小姐要配一副清心祛火的方子,急用!一定要親手交給李掌櫃!快!”

劉嬸雖不明就裡,但見小姐神色前所未有的緊張,連連點頭,抱著書匆匆從後門溜了出去。林晚秋靠在門後,聽著劉嬸遠去的腳步聲,手心全是冷汗。她知道“濟世堂”是老煙槍的一個秘密聯絡點。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最快聯係上陳峰的方式。

北大營,東北陸軍第7旅619團駐地。營房是俄式紅磚建築,帶著厚重的曆史感,但訓練場上卻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懈怠氣息。士兵們大多穿著略顯鬆垮的軍服,進行著缺乏精氣神的隊列訓練,刺刀術練習更像是應付差事。遠處,幾門老舊的克虜伯山炮靜靜趴在炮位上,炮衣上積著灰。

陳峰在老煙槍一個遠房侄子在營裡當夥夫)的接應下,混進了軍營。他被帶到營部旁邊一間簡陋的休息室等待。牆上掛著“精誠團結”、“服從命令”的標語,顯得有些刺眼。空氣中彌漫著劣質煙草和汗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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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約莫一炷香時間,門外傳來沉重的皮靴聲和一個洪亮卻帶著不耐的嗓音:“哪個不開眼的,大清早就來煩老子?還懂戰術?狗屁!八成又是來打秋風的!”

門被“砰”地推開,一個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軍官大步走了進來。他約莫三十出頭,一身洗得發白的黃綠色嗶嘰軍裝,領章上是上尉銜,腰間牛皮武裝帶勒得緊緊的,掛著一支德製駁殼槍。他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緊抿,透著一股剽悍之氣,但眉宇間卻鎖著深深的鬱結。正是3營1連連長趙山河。他身後跟著一個同樣精悍的年輕中尉,是他的副手馬小五。

趙山河銳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在陳峰身上掃過,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懷疑。陳峰那身普通市民的打扮和過於平靜的眼神,與他預想中“懂戰術”的形象相去甚遠。

“就是你?”趙山河一屁股坐在陳峰對麵的長條凳上,凳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掏出一包“老刀牌”香煙,自己叼上一根,又隨手扔給陳峰一根。陳峰抬手穩穩接住,卻並未點燃。

“是我。趙連長。”陳峰聲音平穩,開門見山,“我有關於日軍近期重大軍事行動的緊急情報,關係奉天乃至整個東北的安危。需要麵見貴部主官,至少是營長。”

“嗬!”趙山河嗤笑一聲,劃火柴點燃香煙,狠狠吸了一口,“重大軍事行動?還緊急情報?小鬼子天天在老子眼皮底下‘演習’,放炮仗似的,老子眼不瞎!至於見營長?”他吐出一個煙圈,帶著嘲諷,“王營座忙著給旅長和榮參謀長準備壽禮呢!沒空見你這號人!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子還要帶兵操練!”

旁邊的馬小五也皺起眉,手不自覺地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覺得眼前這人不是瘋子就是騙子。

陳峰對趙山河的態度並不意外。他直接打開油紙包,抽出那張手繪的柳條湖日軍布防簡圖,鋪在兩人之間的破木桌上。圖上清晰地標注了日軍近期新增的幾處隱蔽機槍火力點、炮兵觀測所位置、以及工兵反複演練爆破的區域。

“趙連長,請看。”陳峰的手指精準地點在柳條湖南滿鐵路段,“這裡,9月18日夜,日軍工兵將在此處自行炸毀一段鐵路,反誣我東北軍所為。以此為借口,其獨立守備隊第二大隊將立即進攻北大營,同時關東軍主力由沈陽站、小西門等地突入城內。目標:一夜之間,占領奉天!”

“放你娘的狗臭屁!”趙山河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碗亂跳,他霍然站起,滿臉漲紅,眼中噴火,“小鬼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北大營?打奉天?他們有那個膽子嗎?就憑他們那點人?老子一個營就能把他們那什麼守備隊碾成渣!少在這危言聳聽,擾亂軍心!”他根本不信,或者說,不願相信這個足以顛覆他認知的可怕預言。這超出了他對日本野心的想象,更挑戰了他作為軍人的自尊。

馬小五也驚疑不定地看著那張圖,覺得匪夷所思,但又隱隱覺得圖上標注的位置異常精確,不像信口胡謅。

“膽子?”陳峰的聲音陡然冷冽,如冰錐刺破空氣,“旅順口、濟南慘案、萬寶山、中村事件!哪一次他們沒膽子?哪一次他們沒占到便宜?趙連長,睜眼看看!他們的機槍炮口,早已對準了你們的營房!他們的演習科目,是巷戰!是攻打堅固據點!不是過家家!”

他無視趙山河的怒火,手指重重敲在標注著“爆破點”的位置:“證據?他們工兵分隊攜帶的炸藥當量和起爆裝置型號,絕非演習所用!他們測繪兵測量的坐標精度,遠超常規演習需要!他們步炮協同演練的次數和強度,在最近一周激增300!這些,還不夠嗎?”

一連串具體到令人發指的專業數據砸出來,趙山河的怒吼卡在了喉嚨裡。他不懂什麼起爆裝置型號和坐標精度,但陳峰話語中那股斬釘截鐵、洞悉一切的力量,以及提到“萬寶山”、“中村事件”這些近期屈辱時眼中閃過的沉痛,讓他狂怒的頭腦像被潑了一盆冷水。眼前這個人…太奇怪了!他身上的某種氣質,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刃,冰冷、致命,絕非常人。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這些?”趙山河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濃濃的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馬小五也屏住了呼吸。

“一個不想看到家園被鐵蹄踐踏的中國人。”陳峰迎著他的目光,毫不退縮,“時間不多了,趙連長。現在立刻加強柳條湖方向的警戒,在關鍵路口預設反坦克障礙,將重機槍陣地前移,炮兵標定覆蓋區域,並上報旅部請求全旅戒備,或許還能爭取一線生機!否則,9月18日夜,北大營就是屠宰場!你們手裡的槍,在‘不準抵抗’的命令下,就是燒火棍!”

“不準抵抗”四個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在趙山河的心上。這正是他日夜鬱結的根源!上峰三令五申的“避免衝突”、“忍辱負重”,像枷鎖一樣套在所有東北軍官兵的脖子上。他憋屈,他憤怒,但軍令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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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穿著筆挺校官呢子軍服、腋下夾著公文包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衛兵。此人正是619團3營營長王鐵山。他臉色微沉,顯然聽到了剛才最後幾句爭執。

“趙連長,吵吵嚷嚷成何體統?這位是?”王鐵山矜持的目光掃過陳峰,帶著上位者的疏離和審視。

趙山河立刻立正敬禮:“報告營座!此人…此人聲稱有日軍即將進攻北大營的緊急情報!”他指著桌上的地圖,語氣複雜。

王鐵山踱步到桌前,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那張手繪圖,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哦?進攻北大營?情報來源呢?空口白牙,一張粗陋的草圖,就想讓整個第七旅如臨大敵?”他拿起圖,隨手撣了撣,“年輕人,報國之心可嘉。但軍國大事,非同兒戲。日人演習,司空見慣,無非是炫耀武力,向我方施壓罷了。少帥和南京政府自有交涉方略,吾輩軍人,隻需恪守本職,服從命令即可。此等無稽之談,休要再提,以免蠱惑人心,徒增紛擾。”他隨手將圖紙丟回桌上,像丟棄一張廢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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