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開!找掩護!”趙山河大吼著將陳架到一棵大樹後。
周衛民舉槍還擊,精準地打倒兩個從樹林中衝出的日軍特種兵:“是佐藤的特遣隊!我們中計了!”
戰鬥瞬間白熱化。這支日軍顯然訓練有素,戰術配合默契,很快就對隊伍形成合圍之勢。周衛民且戰且退,指揮還能戰鬥的人員構築防線。
“這樣下去我們都得死!”周衛民換彈夾時對陳峰喊道,“我帶人引開他們,你們往北走,三裡外有個山洞可以先躲藏!”
不等陳峰回應,周衛民已經躍出掩體,率領幾名遊擊隊員向東南方向突擊,槍聲和呐喊聲果然吸引了大部日軍。
趙山河和李鐵柱趁機架起陳峰,帶著剩餘百姓向北方突圍。林晚秋握著一把從犧牲戰士手中取過的槍,咬牙斷後。
黑暗中人們跌跌撞撞地奔跑,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發現周衛民所說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十分隱蔽。
“快進去!”趙山河催促著,最後一個鑽進山洞後立即用石塊和樹枝遮掩洞口。
洞內一片漆黑,隻能聽到人們急促的喘息和壓抑的呻吟。林晚秋摸索著檢查陳峰的狀況,發現他已經因失血過多再次昏迷。
“必須立即手術,否則隊長撐不到天亮了。”林晚秋帶著哭音說,“可是沒有麻藥,沒有器械...”
“用這個。”李鐵柱遞來一把匕首和一瓶白酒,“我們在山裡打獵時都是這麼處理傷口的。”
林晚秋的手在發抖,但她知道彆無選擇。在趙山河舉著的微弱火折子照明下,她將匕首在火上烤了烤,用白酒衝洗陳峰的傷口...
洞外突然傳來狼嚎聲,由遠及近,似乎不止一隻。剛剛經曆大戰的人們頓時緊張起來,握緊手中可憐的武器。
“是狼群!”一個百姓驚恐道,“血腥味把它們引來了!”
趙山河從洞口縫隙向外望去,隻見黑暗中點點綠光浮動,至少有十餘隻野狼在洞外徘徊。
“生火!狼怕火!”趙山河下令,“收集洞裡的乾柴枯枝!”
很快,一小堆篝火在洞中燃起。透過縫隙可以看到狼群不安地後退,但並未遠離,顯然仍在等待時機。
洞內,林晚秋正在與死神搏鬥。沒有專業器械,她隻能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清除壞死的組織,尋找出血點。陳峰即使在昏迷中仍因劇痛而抽搐,趙山河和李鐵柱不得不用力按住他。
“找到血管了...”林晚秋聲音顫抖,“需要縫合,可是沒有針線...”
“用這個。”一個老婦人遞來一根魚鉤和一截麻線,“我老伴生前釣魚用的,一直帶在身邊...”
林晚秋接過魚鉤,在火上烤了烤,蘸著白酒,開始艱難地縫合破裂的血管。她的額頭上滿是汗珠,每一次下針都仿佛紮在自己心上。
就在手術進行到最關鍵時,洞外突然傳來一聲槍響,狼群驚散。人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不是日軍的槍聲,但來者是敵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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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漸近,最終停在洞外。一個蒼老的聲音用當地方言問道:“裡麵是陳隊長的人嗎?”
趙山河警惕地舉槍對準洞口:“誰?”
“彆開槍,是老煙槍...”來人說著,撥開洞口的遮蔽物。月光下,一個佝僂的身影顯現出來,手裡還提著仍在冒煙的土槍。
“老煙槍?你怎麼找到我們的?”趙山河又驚又喜。
老煙槍鑽進山洞,看了眼正在手術的陳峰,歎氣道:“聽說你們遇險,我就循著痕跡找來了。這山裡我熟,小鬼子想找我還沒那麼容易。”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這裡有些草藥和吃的,你們先用著。”
林晚秋感激地接過布包,果然發現裡麵有止血消炎的草藥。她立即搗碎敷在陳峰的傷口上,繼續完成縫合。
老煙槍查看陳峰的情況後說:“失血太多,但應該能挺過來。我知道一條秘密小路,可以繞過日軍封鎖直通蘇聯邊境。等天一亮就出發。”
眾人聞言,終於看到一線希望。林晚秋細心地將陳峰的傷口包紮好,守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然而他們不知道,山洞不遠處,佐藤英機正通過望遠鏡觀察著洞口微弱的反光。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終於找到了...陳峰,這次你插翅難飛。”
他轉身對副官低聲道:“調動所有部隊,形成包圍圈。我要活捉陳峰,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人一個個死去...”
4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深沉。山洞中,人們輪流休息,等待著天亮出發。陳峰在淩晨時分短暫蘇醒,很快又因高燒陷入譫妄狀態,時而喃喃自語,時而驚厥顫抖。
林晚秋用濕布不斷為他擦拭額頭,心急如焚。沒有抗生素,傷口感染引發的高燒足以致命。
“必須弄到西藥,否則隊長撐不過兩天。”她對著趙山河和李鐵柱低聲道。
老煙槍蹲在一旁抽著旱煙,煙霧繚繞中緩緩開口:“往東二十裡有個日軍前哨站,那裡肯定有藥品。但是守衛森嚴,硬闖就是送死。”
“總得試試!”趙山河握緊拳頭,“告訴我具體位置,我去!”
“我也去!”李鐵柱立即接口。
老煙槍搖搖頭:“你們兩個外鄉人,沒到地方就被發現了。”他磕了磕煙袋,“得我去。我在這片山裡活了大半輩子,知道怎麼躲開小鬼子的耳目。”
“太危險了!”林晚秋反對道,“您老人家不能冒這個險!”
老煙槍笑了笑,露出滿口黃牙:“我一把老骨頭,夠本了。要是能救陳隊長,值!”
不顧眾人勸阻,老煙槍執意在天亮前出發。他熟悉地形,承諾次日黃昏前返回。
晨曦微露時,老煙槍的身影已消失在山林中。洞內的人們惴惴不安地等待著,每一次洞外的風聲鶴唳都讓人心驚肉跳。
陳峰的高燒持續不退,林晚秋隻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物理降溫。趙山河派出兩個機靈的年輕人在洞口附近放哨,其餘人則抓緊時間休息,為接下來的逃亡積蓄體力。
正午時分,放哨的年輕人突然發出鳥鳴示警——有人接近!
所有人立即驚醒,握緊武器準備戰鬥。然而從洞口縫隙望出去,來的隻有老煙槍一人,背上還背著個小布袋。
“得手了!”老煙槍鑽進洞內,滿臉喜色地打開布袋,裡麵不僅有藥品,還有食物和幾盒子彈,“小鬼子哨所防守比想象中鬆懈,讓我鑽了空子!”
林晚秋立即給陳峰注射了消炎藥,又喂他服下退燒藥。不到一小時,陳峰的體溫開始下降,呼吸也變得平穩許多。
眾人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分食老煙槍帶回來的食物,士氣大振。
黃昏時分,陳峰完全清醒過來。雖然仍然虛弱,但已經能夠保持清醒意識。在聽取趙山河的報告後,他立即下令趁夜色出發。
在老煙槍的帶領下,隊伍悄無聲息地穿行在密林小徑中。這條路極其隱蔽,有時甚至需要爬行通過岩石縫隙。但正如老煙槍所說,一路上完全沒有日軍活動的痕跡。
連續行軍一整夜,在天將破曉時,老煙槍示意大家停下。
“前麵就是黑風坳,過了那裡就離邊境不遠了。”老煙槍指著前方一道山脊,“但是這裡地勢險要,容易設伏。我先去探探路。”
陳峰點頭同意,命令隊伍隱蔽休息。老煙槍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霧中。
一小時後,老煙槍還沒有回來。陳峰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下令全員保持最高警戒。
突然,前方傳來一聲槍響,緊接著是老煙槍的呼喊聲:“有埋伏!快跑!”
刹那間槍聲大作,子彈從四麵八方射來。顯然,日軍早已在此設下天羅地網!
“向後突圍!”陳峰強忍傷痛指揮戰鬥,“趙山河帶百姓先走!李鐵柱跟我斷後!”
隊伍頓時陷入混亂。人們驚慌失措地向後奔逃,不斷有人中彈倒下。陳峰和李鐵柱憑借幾塊岩石做掩護,拚死阻擊追兵。
“隊長!這樣下去我們都得死!”李鐵柱打光最後一梭子彈,大聲喊道,“我引開他們,你帶大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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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陳峰反對,李鐵柱已經躍出掩體,向側翼狂奔,同時大聲呐喊吸引日軍火力。大部分日軍果然被他引開,槍聲漸遠。
陳峰心如刀割,但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在剩餘戰士的掩護下,他帶領百姓再次向前突圍。
就在即將突破包圍圈時,前方突然出現一隊日軍特種兵,佐藤英機赫然站在隊伍前方!
“陳峰先生,我們終於見麵了。”佐藤用生硬的中文說道,嘴角帶著殘忍的笑意,“你的英勇令我敬佩,但遊戲該結束了。”
陳峰緩緩舉起手中的槍,儘管知道子彈早已打光。他身後的百姓和戰士們也握緊手中可憐的武器,準備做最後搏鬥。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引擎的轟鳴聲。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去,隻見三架塗著紅星標誌的飛機從雲層中鑽出,向著日軍陣地俯衝而來...
佐藤臉色驟變:“蘇聯飛機!怎麼可能?!”
炸彈落下,爆炸聲震耳欲聾。日軍陣腳大亂,佐藤在衛兵掩護下匆忙後撤。
陳峰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大喊道:“向前衝!蘇聯同誌來接應我們了!”
人們鼓起最後勇氣,衝向已經近在咫尺的邊境線。蘇聯飛機的第二次俯衝徹底打亂了日軍的部署,為他們開辟出一條生路。
當陳峰拖著傷腿跨過界碑的那一刻,他回頭望去,隻見佐藤站在遠處山崗上,麵目猙獰地望向這邊。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充滿無儘的仇恨與決絕。
邊界線上,一隊蘇聯士兵正向他們走來。然而陳峰心中明白,這場戰爭還遠未結束,佐藤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們安全了嗎,隊長?”一個渾身是血的小戰士怯生生地問。
陳峰望向遠方祖國的山河,輕聲道:“暫時安全了。但總有一天,我們會打回去的。”
遠處,佐藤放下望遠鏡,對副官冷冷道:“發電給特高科,啟動‘夜鶯計劃’。陳峰逃得過今天,逃不過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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