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事需從長計議。”陳峰點頭。他不能將希望完全寄托在一條線上。
接下來的幾天,老虎坳營地進入了一種緊張而有序的節奏。
孫永田和老煙槍精心挑選了幾個機靈且可靠的本地青年,由老煙槍傳授一些基本的反跟蹤和情報傳遞技巧後,像水滴一樣,悄無聲息地滲入了周邊的山林村鎮,開始了艱難的聯絡工作。
營地裡,大部分人手都被組織起來。婦女和老人負責采集一切可食用的野菜、蘑菇由經驗豐富的老者嚴格篩選)、挖掘蕨根和橡子。青壯年則分成兩隊,一隊在險要處加設崗哨和陷阱,另一隊由陳峰親自帶領,在營地更深處尋找適合開墾的坡地,準備嘗試種植一些生長周期短的作物,雖然遠水解不了近渴,但這是為長遠打算。
陳峰甚至利用休息時間,親自示範如何設置更隱蔽的捕獵套索,希望能捕獲一些小型動物,補充肉食。他的這些來自現代野外生存的知識,讓孫永田這樣的老獵戶都嘖嘖稱奇。
林晚秋則帶著她的“醫護隊”,幾乎不眠不休地照料傷員。沒有西藥,她們就想儘一切土辦法。用煮沸的鹽水清洗傷口,用搗碎的蒲公英、馬齒莧消炎,用艾草熏烤驅寒…她們的努力,勉強維持著傷員們不再惡化,但趙山河的眼睛和幾個重傷員的狀況,依舊讓人揪心。
這天傍晚,孫永田派出的一個聯絡員回來了,帶回來了一個不算好也不算壞的消息。他成功接觸到了距離老虎坳三十裡外,一個叫白石溝的小村子裡的一個獵戶。那獵戶家裡也曾被日軍征糧隊搶過,對日本人恨之入骨,願意暗中提供幫助。但他能力有限,隻能偷偷拿出自家節省下來的大概二十斤雜糧和一小袋鹽。
二十斤糧食,對於近百人的隊伍來說,微不足道,但那袋鹽,卻是無比珍貴。
“他說…他們村子也被看得緊,鬼子剛去訓過話,成立了‘自衛團’,他不敢有太大動作。”聯絡員補充道,“他還說,聽說鬼子正在調兵,好像要對咱們這片山區進行更大規模的‘掃蕩’。”
消息證實了陳峰的判斷。佐藤絕不會給他們太多喘息的時間。
“告訴他,他的情誼我們記下了。糧食和鹽,我們用繳獲的日幣按市價買。”陳峰對聯絡員說道,“另外,提醒他,務必保護好自己,沒有絕對把握,不要輕易行動。”
聯絡員領命而去。陳峰看著那袋粗糙卻雪白的鹽巴,心中稍感安慰。這至少證明,他們的行動是有效的,民心,並未完全被恐懼吞噬。
然而,就在營地因為這小小的收獲而略微提振士氣時,負責在最高處了望的哨兵,發出了有情況預警的鳥叫聲!
所有人瞬間緊張起來!隊員們立刻拿起武器,衝向預定的防禦位置。村民們則被迅速組織起來,向更隱蔽的後方轉移。
陳峰和趙山河、老煙槍等人迅速趕到前沿觀察點。
“什麼情況?”陳峰低聲問耿大壯。
耿大壯舉著千裡眼,仔細搜索著山下:“不是鬼子的大部隊…好像…是幾個人,正在往山上爬,看穿著…像是老百姓?但行為有點鬼鬼祟祟的。”
幾個人?老百姓?陳峰心念電轉。是孫永田派出的其他聯絡員?還是…佐藤派來的探子?或者是逃難的百姓?
“看清楚,有沒有攜帶武器?舉止如何?”陳峰追問。
“沒看到明顯的長槍…動作很小心,走走停停,不斷回頭張望…不像是一般的山民。”耿大壯的語氣帶著疑惑。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這敏感的時刻,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牽動緊張的神經。
那幾個人影,在稀疏的林木間若隱若現,緩慢而警惕地向老虎坳方向靠近。
他們是誰?
是帶來了希望的信使?
還是…災難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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