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薇薇小學時的小名，後來長大了，連家裡人都很少叫了，沒想到女兒卻告訴了他。他沒插話，隻示意宋璟言接著說。
“一直沒敢跟她表白，直到初三畢業那個暑假。”宋璟言的聲音低了點，眼底也蒙上了層淡淡的遺憾，
“我怕以後見不到了，就把想跟她說的話，一句句寫在彩紙上，折成星星裝在玻璃罐裡，畢業那天塞給了她。
可她一直沒拆，直到上了大學，我跟她提起來，她才把罐子打開。”
他說這話時，沒藏著掖著那點遺憾，連眼神都空洞的遺憾，像是真的經曆過滿是傷痛的過往一樣。
沈興洲聽到這兒，才緩緩點了點頭，指尖停止了敲擊膝蓋的動作。
他望著宋璟言眼底那點真切的遺憾，忽然笑了，聲音裡多了點暖意：“那罐星星我見過。薇薇喜歡把它放在書桌上，擦書桌時都要用軟布裹著，連她媽想碰一下，她都急得跳腳。”
宋璟言猛地轉頭看他，眼底的驚訝還沒藏住，就見沈興洲鏡片後的眼睛彎了彎，終於看見他露出一點情緒。
沈興洲沒再繼續“星星罐”的話題，話鋒一轉，就落到了宋璟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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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璟言對女兒的感情是真心的，可作為父親，總要看看這小子的能力與未來。
他指目光掃過車內的真皮座椅，開口問：“這車是你的，還是家裡的？”
他當然認得出這是奔馳s600，三百萬的車，尋常家庭根本碰不到。
據他所知，宋璟言家裡。隻是在市場賣海鮮的攤販，依靠這樣的家庭，可開不了這樣的車。
在沈興洲麵前，這點事沒必要隱瞞。
他握著方向盤的指節鬆了鬆，坦誠道：“創業時僥幸賺了點錢，買來給公司撐門麵的，談合作時能少些麻煩。”
“哦？”沈興洲眼底的平靜突然破了個縫，那點驚訝藏都沒藏住。
沒資源沒背景，單憑自己創業就買得起三百萬的車，這小子確實不一般。
但他沒追問細節，因為隻要他開口，自然會有人把宋璟言的底檔整理好，送到他辦公桌上。
沉默沒持續兩秒，沈興洲又問：“那你對旅城的營商創業環境怎麼看？”
宋璟言知道沈興洲要上任旅城一把手。
他絕不是要聽說漂亮話，而是想挖點真問題。他聲音沉了沉，沒帶半分虛話：“我作為大學生創業，最直觀的感受就是‘辦事難’。本來一趟能辦完的事，總要多費好幾道周章。之前辦營業執照、申請商標注冊，都是些簡單流程，卻被卡了一次又一次。最後沒轍，找了代辦公司，一天就解決了。旅城不是有句老話麼——‘向上特彆軟，向下特彆狠’，基層的梗阻，太磨創業者的性子。”
沈興洲聽得眉頭擰成個淺川，沒說話，隻默默把這話記在了心裡。
過了會兒，他才抬眼：“好了，就談到這兒。把車開回去，一起吃個飯。”
“啊？”宋璟言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半秒。
他愣了愣，腦子裡甚至閃過點不真實的恍惚——
沒質問，沒逼他和沈芙薇分手，就這麼結束了？
車子重新啟動時，沈興洲瞥見他滿臉的疑惑，嘴角勾起了個淺淺的弧度，連鏡片都似的映著點光：“是不是有疑問？直接說。”
宋璟言咬了咬下唇，還是問了：“您……不反對我和小芙芙在一起？”
“我從來沒攔著她選誰。”沈興洲靠回椅背上，語氣鬆了些，“主要是她媽想法跟我不一樣，總擔心她受委屈。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人品，對薇薇是不是真的上心。”
“那……答案呢？”宋璟言追問，心跳莫名快了點。
沈興洲沒直接回答，反而身子微微前傾了點，反問：“你有想過，和薇薇將來的打算嗎？”
這話一問，宋璟言唇角瞬間彎了些，眼睛也亮了點。
他目視著前方的路，聲音裡裹著點不自覺的笑意：“她是我的白月光，跟她談戀愛，自然是奔著一輩子去的。將來好好掙錢，養她，說不定還要養我們倆的小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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