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張都像刻在腦子裡。
直到後半夜,帳篷外的蟲鳴漸漸稀疏,她才抱著相機迷迷糊糊睡去,夢裡全是朱鹮掠過蘆葦蕩的影子。
天剛蒙蒙亮,林溪就掀開了帳篷簾。
晨霧像薄紗裹著蘆葦蕩,空氣裡浮著細小的水珠,沾在睫毛上涼絲絲的。
她深吸一口氣,濕地的腥甜混著葦葉的清香湧進肺裡,昨夜的激動又翻湧上來。
“醒這麼早?”張凡正往火堆裡添柴,火星子在晨霧裡跳了跳,“看你眼圈發黑,怕是沒睡好吧。”
林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想到能再看朱鹮,就睡不著了。李教授他們呢?”
“在收拾東西,說看完早飛就啟程。”
王教授從帳篷裡鑽出來,手裡攥著望遠鏡,“這時候的朱鹮最活躍,說不定正往淺灘飛呢。”
眾人匆匆吃過乾糧,踏著晨露往蘆葦蕩走。
霧氣比昨夜更濃,齊腰的蘆葦隻露出半截穗子,像插在白霧裡的畫筆。
腳下的淤泥結了層薄霜,踩上去“咯吱”響,驚得幾隻水鳥從葦叢裡撲棱棱飛起,劃出幾道模糊的弧線。
“慢點走,彆驚了它們。”
李教授的聲音在霧裡飄得很遠,他手裡的記錄本已經翻開,鉛筆在紙上懸著,隨時準備記錄。
王教授舉著望遠鏡掃過水麵,鏡片上凝著水珠:“奇怪,正常這個時候,淺灘該有動靜了。”
林溪的心跳得飛快,相機掛在脖子上晃悠,鏡頭對準每一片晃動的蘆葦。
可走了半個多小時,霧漸漸散了,露出清澈的水麵和枯黃的葦稈,彆說朱鹮,連隻水鳥的影子都少見。
“會不會是換地方覓食了?”
林溪的聲音有點發緊,鏡頭在水麵上漫無目的地掃。
張凡往深處走了走,蘆葦穗子掃過肩頭,帶起一串水珠:“昨晚它們往那邊飛了,要不咱再往前找找?”
眾人跟著往蘆葦蕩深處挪,晨陽漸漸爬高,把霧染成淡金色。
淺灘的水麵亮得像碎銀,倒映著葦稈的影子,可那三隻朱鹮,就像融進了晨霧裡,再也沒出現。
林溪蹲在水邊,手指劃過水麵,漣漪打亂了葦稈的倒影。
她想起昨夜那隻幼鳥落在枯葦上的樣子,心裡空落落的:“它們是不是飛走了?”
李教授歎了口氣,收起了記錄本:“朱鹮的活動範圍大,說不定去了彆的淺灘。咱們能見到一次,已經是運氣了。”
王教授拍了拍林溪的肩膀:“彆失望,能拍到那麼清晰的照片,還觀察到它們的習性,已經是很大的收獲了。”
三叔望著遠處的山林:“山裡的生靈就這樣,有緣才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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