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院外的公雞剛啼過第一聲，李教授和王教授就已經收拾好了行李。
林溪正幫著張凡媽把蒸好的海鮮包往飯盒裡裝，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額前的碎發。
“阿姨，您這手藝真是絕了，回去我可得好好學學這海鮮包的做法。”林溪笑著說，指尖被熱氣燙得輕輕縮了縮。
“想學還不容易，等下次來，阿姨手把手教你。”
張凡媽往她手裡塞了個布包，“這裡麵是曬乾的蝦皮和紫菜，回去給孩子熬湯喝，鮮著呢。”
張凡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外麵進來，身上還帶著海邊清晨的涼意。
他剛從大哥家過來，小峰已經跟著漁船出海收網了，臨走前還塞給他一把剛曬好的魷魚乾，讓他給教授們路上吃。
“教授，這就走了？不再多待兩天看看釣魚比賽？”
張凡接過李教授手裡的背包，掂量著不算沉，想來裡麵大多是采集的標本和資料。
李教授拍了拍他的肩膀，眼裡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省裡還等著我們回去彙報山裡的考察情況，這次發現的幾種珍稀植物和鳥類，意義重大。”
他頓了頓，語氣鄭重起來，“我們初步商議過了，這片山區和周邊海域生態環境保持得極好，有很大可能成立自然保護區。”
王教授在一旁補充道：“不止如此，考慮到這裡獨特的生態係統，更有可能設立保護監測站，長期監測和研究這裡的動植物生長情況。”
張凡眼睛一下子亮了：“那可太好了！這樣一來，山裡的那些寶貝就能好好被保護起來了。”
他想起小時候在山裡見過的那隻羽毛斑斕的鳥，後來就再也沒見過，要是能有監測站，說不定能讓它們重新回到這片山林。
“這還得多虧了你帶我們找到那些關鍵的棲息地。”
林溪笑著說，“等保護區批下來，說不定還得請你當向導呢。”
“那沒問題，我閉著眼睛都能在山裡走。”張凡拍著胸脯保證。
送走教授們，張凡隻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
山裡連日奔波，加上昨晚沒睡踏實，他往炕沿一坐就不想動。
老媽在灶間收拾碗筷，見他眼皮打架，推了推他的胳膊：“去屋裡躺會兒，我給你留了粥，醒了再吃。”
東廂房的竹床還帶著陽光曬過的暖，張凡往床上一倒，連鞋都沒脫就沉沉睡了過去。
夢裡又是在山裡追那隻羽毛斑斕的鳥，腳下的碎石子“嘩啦”響，驚得林子裡的鬆鼠“噌”地竄上樹。
再次睜眼時，窗紙已經染成了橘紅色。張凡摸過手機一看，快下午四點了。
喉嚨有點乾，他摸黑往桌邊摸，卻碰倒了個搪瓷缸，裡麵的涼白開“咕嘟”灑了半杯。
“醒了？”老媽端著個海碗進來，碗裡臥著兩個荷包蛋，“我猜你這時候該餓了，剛給你煎的。”
張凡三口兩口把蛋吞下去，舌尖還留著蔥花的香。他抹了把嘴：“媽，我去海邊轉轉。”
“早點回來，晚飯給你做鮁魚餃子。”老媽在他身後喊，“彆跟初白那孩子起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