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的風比早上烈了些,卷著沙粒打在礁石上“沙沙”響。
沙灘上已經支起了不少五顏六色的帳篷,幾個穿泳衣的遊客正往海裡跑,驚得淺灘的小螃蟹“橫衝直撞”。
張凡踩著礁石往老地方走,那裡有塊像臥牛似的大青石,是他從小釣魚的秘密基地。
剛走到半路,就看見江初白正蹲在礁石上裝餌,銀灰色的魚竿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醒了?還以為你要睡到比賽當天呢。”江初白頭也沒抬,指尖的蝦肉被捏得滲出汁水。
“總比某些人急著試竿強。”張凡在他旁邊坐下,海風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上那道去年釣魚時被礁石劃破的疤。
兩人沒再說話,就那麼望著遠處的浪。
夕陽把海麵劈成兩半,一半金紅,一半墨藍,歸航的漁船拖著白花花的浪花,像誰在水上劃了道銀線。
張凡看了眼天色,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沙:“不釣了,走走?”
江初白把沒用完的蝦肉扔進海裡,濺起一圈細浪:“我還是在這兒守著吧,這潮候正好,說不定能釣上條石斑。”
他揚了揚手裡的魚竿,“你自己轉,比賽前可得把這一帶的水流摸清楚。”
張凡笑了笑,沒再勉強:“行,那我往前走走,回頭給你帶瓶冰汽水。”
“不用,民宿老板等會兒送過來。”江初白已經把魚餌甩進海裡,浮標在浪裡輕輕晃著,“早點回來,晚上研究下比賽的釣點。”
“知道了。”張凡揮揮手,轉身沿著礁石群繼續往前走。
沒了江初白在旁邊拌嘴,海風似乎都安靜了些。
他踩著凹凸不平的礁石,聽著浪濤拍打岩石的聲音,心裡那份因為教授們帶來的保護區消息而湧起的雀躍,漸漸沉澱成一種踏實的期待。
走了約莫十幾分鐘,前麵的礁石群裡傳來“嘩啦”一聲,像是有人踢翻了海水窪。
張凡探頭望去,隻見一塊黢黑的礁石上坐著個男人,背影孤得像枚被浪衝上岸的貝殼。
他穿著件灰色衝鋒衣,手裡捏著個空酒瓶,海風把他的頭發吹得亂蓬蓬的,透著股說不出的憂鬱。
“看著像遊客,”張凡放慢腳步,心裡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腳還是不由自主地朝那邊挪了幾步,“一個人在這兒待著,彆是出什麼事了。”
他揚聲喊道:“朋友,這兒風大,小心彆掉下去。”
男人緩緩轉過頭,臉色在夕陽下顯得有些蒼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是,能看出來是一個長得特彆帥的男人,張凡都有些妒忌了。
他瞥了張凡一眼,聲音像礁石般硌人:“怎麼,這海是你家的?連在哪兒待著都要管?”
張凡愣了一下,沒想到會被這麼懟,還是耐著性子笑了笑:“不是,我就住在附近,看你一個人……”
“看我一個人就覺得我需要可憐?”男人打斷他,把空酒瓶往礁石上一磕,“還是覺得我會跳海給你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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