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你真傻。”小峰撿起魚線,卻也沒再勸。
他知道張凡的性子,決定的事八頭牛都拉不回。
第二天上午,張凡換了身乾淨的藍布褂子,揣著兩個海菜包坐在觀賽區的涼棚下。
專業組的比賽比昨天激烈得多,選手們穿著統一的橙色救生衣,釣位前擺著整整齊齊的竿包,裁判舉著記錄表來回巡視,連說話都壓著嗓子。
江初白的動作比昨天更利落了,拋竿時手臂劃出的弧度像量過似的,每次收線都帶著精準的節奏。
他旁邊的選手更誇張,戴著墨鏡盯著手腕上的防水表,每隔三分鐘就換一種魚餌,仿佛在進行什麼精密實驗。
“這哪是釣魚,跟打仗似的。”張彥不知何時湊過來,手裡還拿著個剛出鍋的扇貝,“你看那穿紅馬甲的,聽說拿過全國冠軍,光魚竿就帶了七根。”
張凡咬了口海菜包,看著專業選手們緊繃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昨天的決定挺對。
海風掀起涼棚的帆布,帶著遠處農家樂飄來的蔥油香,他往沙灘上望去,幾個小孩正追著退潮的浪花跑,笑聲比裁判的哨聲脆多了。
“挺好。”張凡對著海風笑了笑,把最後一口海菜包咽下去。
有人為了勝負追逐,有人為了自在停留,這片海夠大,容得下所有釣魚人的心思。
夜色漫上來時,張彥的農家樂裡又熱鬨起來。
穿紅馬甲的冠軍和幾個選手坐在一桌,正聽老周講本地的釣魚秘聞。
江初白居然跟小峰聊起了拋竿技巧,手裡還比劃著動作。
海風從敞開的院門溜進來,帶著遠處燒烤攤的孜然香。
張凡望著牆上“漁獲滿倉”的匾額,突然覺得,這比任何比賽獎杯都實在。
一天傍晚,張凡坐在海邊礁石上。
夕陽把海麵染成橙紅色,波光粼粼。
他想起司徒明,不知道這人在城裡,有沒有找到堅持夢想的勇氣。
而自己守著這片逐漸變好的海,好像也找到了新方向。
比賽的熱度像退潮的海水般漸漸平息,沙灘上不再有密集的人群和喧囂的呐喊,但民宿的燈籠依舊在暮色裡亮成一片。
農家樂每天都能坐滿客人,老周在礁石上支起的釣魚教學攤,總能圍上幾個舉著魚竿的年輕人。
張凡照舊每天在海邊溜達,手裡的相機存滿了白鷺展翅、野花綻放的照片。
這天中午,他坐在常去的那塊黢黑礁石上,魚鉤剛甩進海裡,手機就在褲兜裡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李教授”三個字,他趕緊接起,海風把聽筒裡的聲音吹得有些發飄。
“張凡!好消息!”
李教授的語氣難掩興奮,背景裡隱約能聽見文件翻動的沙沙聲,“省裡批了!自然保護區正式立項,保護站的選址也初步定了,就在山裡我們住的那個小木屋!”
張凡握著手機的手猛地收緊,魚鉤在水裡晃了晃,驚得小魚四散逃竄。
“真的?”他忍不住提高了嗓門,礁石下的浪花仿佛都跟著雀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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