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沒等老媽說完，就撥通了林溪的電話，指尖還在盯著機票頁麵。
最早的航班是上午十點，從市裡機場起飛，下午一點就能到滇省，再轉汽車去鎮上，比高鐵快太多。
“張凡哥，是不是快到了？我把物資倉庫的門都打開了。”
林溪輕快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張凡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語氣平穩：“林溪，實在抱歉，我姥姥在滇省病倒了，我得坐飛機趕過去，沒法送物資了，我讓張毅幫我送過去。”
電話那頭的聲音立刻嚴肅起來：“姥姥沒事吧？你彆慌，物資的事一點都不重要，我跟教授們湊合用就行！機票訂好了嗎？要不要幫忙查轉機路線？”
林溪的話像一股暖流，讓張凡緊繃的神經稍緩：“已經看好機票了，上午十點的，謝謝你，等我回來再跟你細聊。”
掛了林溪的電話，張凡立刻給張毅打過去，語速飛快：“張毅，我姥姥病倒了，得坐飛機去滇省，你到時候來我家把矮櫃上的物資送保護站，跟林溪說一聲抱歉。”
張毅一口應下：“凡哥，你放心！物資我馬上送，姥姥肯定會沒事的，路上注意安全！”
張凡剛掛電話，就看到機票支付成功的提示。
張凡也抓緊時間收拾了幾件衣服，裝進了行李箱。
收拾差不多開著車到老房子喊道：“媽，機票訂好了，上午十點的，咱們得七點就出發去市裡機場，讓我哥跟我們去，然後他開車回來。”
老媽跑出來，眼睛紅紅的，手裡還拎著個布包：“都收拾好了，還有你舅舅的地址，我抄在紙上了。”
大哥已經把車門打開，暖氣開得足足的：“快上車，彆凍著，我剛才給舅舅打了電話，他說醫生還在檢查，讓咱們彆慌。”
老媽點點頭，攥著布包坐進後座，眼眶還是紅的。
旺財跟在車旁，尾巴垂得低低的，湊到車窗邊嗅了嗅，大哥笑著摸了摸它的頭：“在家好好待著，等回來給你帶好吃的，我會常來看看你。”
旺財像是聽懂了，蹲在路邊，看著車子發動。
車子往市裡機場開，大哥握著方向盤，時不時跟老媽說說話，緩解她的焦慮：“媽，您彆太擔心，姥姥身體底子好，肯定能挺過來，到了就能陪著她了。”
老媽靠在車窗上，輕輕“嗯”了一聲，手裡還是緊緊攥著那個裝著姥姥棉襖的布包。
“哥，等下到機場，你就直接開車回去，家裡麻煩你多照看，特彆是嫂子也快生了，你可得注意。還有旺財，彆讓它亂跑。”張凡叮囑道。
大哥點頭：“你放心，家裡有我呢，媽這邊你照顧好，有啥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
到了機場停車場，大哥幫著拎下布包，又叮囑：“辦手續彆慌，媽要是累了就找地方歇會兒，我先回去了，有事隨時聯係。”
張凡點頭，扶著老媽往航站樓走。
進機場後，老媽緊緊攥著布包，腳步都有些發飄，張凡一路扶著她，辦登機牌、過安檢，動作快得不敢耽誤。
坐在候機廳裡，看著窗外的飛機起飛，老媽終於忍不住掉了眼淚：“你姥姥這輩子太苦了，可彆有事啊……”
張凡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發啞卻堅定：“不會的，咱們馬上就能見到她了，一切都會好的。”
飛機落地時，機艙廣播裡傳來“滇省機場已到達”的提示，張凡看了眼手機，從起飛到落地，剛好四個小時。
剛走出艙門，一股暖濕的微風裹著草木清香撲麵而來，陽光透過雲層灑在航站樓前的廣場上，氣溫不冷不熱正舒服。
遠處連片的青山被薄霧輕籠，本該是賞心悅目的風景，可母子倆誰都沒心思多看一眼。
“媽，咱們直接去機場租車，我開去鎮上，比轉大巴快。”張凡扶著老媽快步往租車點走，手裡的布包攥得更緊了。
老媽點點頭，眼睛一直盯著手機，舅舅還沒發來新消息，她的眉頭擰得更緊：“不知道你姥姥醒了沒有……”
租車手續辦得很快，張凡選了輛底盤高的suv——滇省的山路多，底盤高些好走。
坐進車裡，老媽靠在副駕駛座上，時不時看一眼窗外掠過的村莊。
張凡發動車子，打開導航，目光緊盯著前方的路——彎道果然多，剛出機場沒多遠，就開始繞山，路邊的護欄外是層層疊疊的梯田，陽光穿過樹葉在路麵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把車速放得很慢，卻還是想快點再快點。
“凡，你舅舅發消息了，說姥姥醒了，能認人了！”
老媽突然激動地喊了一聲，聲音都有些發顫。
張凡心裡猛地一鬆，握著方向盤的手也不那麼緊了：“太好了！媽，您彆激動，咱們很快就能到了。”
他騰出一隻手，拍了拍老媽的手背，眼眶也有點發熱——四個小時的趕路，終於盼來了點好消息。
車子繼續往鎮上開，路邊的田埂裡種著滇省特有的油茶樹，偶爾能看到村民穿著薄外套在田裡勞作。
老媽看著窗外，小聲說：“這邊氣候是舒服，穿件單衣正合適，倒顯得我帶這棉襖多餘了。離開太多年了，都忘記了這邊的氣候了。”
張凡聽著笑了笑，想起小時候在姥姥家，跟著姥姥摘油茶果時也是這樣不冷不熱的天氣，心裡更盼著快點見到姥姥。
快到鎮醫院時，舅舅發來定位，還說在門口等著。
張凡加快車速，遠遠就看到醫院門口站著個熟悉的身影——是舅舅，穿著件淺藍色的夾克，頭發比去年見時白了些，正不停地往路口望。
“舅舅！”張凡停下車，老媽立刻推開車門跑過去，舅舅趕緊迎上來：“姐，你們可來了！媽剛才還問你們到哪了呢！”
張凡拎著布包走過去，舅舅拍了拍他的肩：“路上累了吧？這邊氣候舒服吧？先歇會兒，我帶你們去看媽。”
跟著舅舅往病房走，走廊裡的消毒水味撲麵而來，老媽的腳步越來越快。
推開病房門，看到病床上躺著的姥姥，頭發花白，臉色還有點蒼白，卻睜著眼睛，看到他們進來，嘴角慢慢彎了起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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