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抵達保護站時，已經是中午。
木質的保護站屋頂上還覆著層薄雪，門口的“後山動植物保護站”牌子上掛著冰棱，陽光照在上麵，閃著亮晶晶的光。
林溪第一個跑過去推開門：“我來看看供暖設備好不好用！”
眾人跟著進去，一股暖意立刻裹了上來——昨天調試好的暖氣片還熱著，屋裡的溫度比外麵高了不少。
“先歇會兒，吃點東西再乾活。”張凡打開張毅背上的保溫飯盒，熱乎的饅頭香味立刻飄了出來。
眾人圍坐在桌子旁，手裡捧著熱饅頭，就著鹹菜吃得香。
林溪想起果園裡的麻雀，笑著說：“下次來的時候，咱們多帶點碎麵包，給果園和後山的小鳥都留些食物，也算幫它們過冬。”
飯後，眾人開始分工：李教授和王教授檢查供暖設備的管道，確保沒有凍裂的地方。
林溪拿著觀測記錄本，在保護站周圍標記冬季觀測點，還特意把果園的鳥窩也記了上去。
張凡和張毅則忙著把帶來的物資搬進倉庫，米麵油、木炭、觀測耗材，一一歸置整齊。
“以後從果園進山送補給，還能順便看看那些麻雀。”
張毅擦了擦汗，笑著說，“我還能幫林溪姐記錄鳥窩的情況，省得她特意跑一趟果園。”
林溪立刻點頭：“那太好了！有你幫忙，我能多留意後山的觀測點，不用兩邊跑了。”
飯後的保護站裡，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木質桌麵上，映著攤開的觀測記錄本和物資清單。
李教授翻著春季觀測計劃表，抬頭對張凡說：“我們仨今天得留在這兒整理，把觀測點位的坐標再核對一遍，物資也得按類彆歸置清楚，免得林溪後續找起來麻煩。”
王教授也跟著點頭，指了指牆角的紅外相機：“我還得把設備的調試說明整理成小冊子，林溪一個人住，萬一設備出問題，看著冊子就能解決。”
林溪抱著剛分類好的耗材箱，笑著接話：“正好我趁這會兒把果園鳥窩的觀測項加進記錄表，以後張毅送補給時，就能直接幫我記錄了。”
張凡看了眼窗外，夕陽已經開始往山後沉：“那你們安心整理，我和張毅先回村，明早把你們要的打印紙和膠帶送過來。山裡夜裡冷，記得把暖氣片再調高點。”
他轉頭拍了拍張毅的肩，“咱們走吧，抓緊時間回去，過兩天來送補給我們再來。”
走出保護站，晚風裹著山林的寒氣吹過來，張毅緊了緊外套，跟在張凡身後往果園方向走。
旺財跑在前麵，時不時停下來用爪子扒拉兩下田埂上的雪，像是在檢查有沒有結冰。
遠處的山林裡，歸鳥的啼叫聲越來越遠，隻剩下腳踩積雪的“咯吱”聲，在安靜的暮色裡格外清晰。
“小凡哥，下次送補給，我是不是就能自己扛著物資走了？”張毅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點期待。
張凡笑著點頭：“你今天把路記熟了，鳥窩的位置也摸清了，下次再跟我來一次，就能單獨來送了。對了，林溪姐讓你留意的鳥窩，每次來都得看看有沒有新動靜，比如有沒有羽毛或者碎草，那可能是小鳥要築巢了。”
回到村子時，天色徹底暗了下來，隻有遠處村口的路燈亮著昏黃的光。
張毅掏出手機按亮屏幕，借著光看了眼時間，小聲說：“小凡哥，都九點多了，我爸媽肯定都睡了。”
張凡也下意識的放慢腳步，儘量輕踩地麵，避免腳步聲吵到村民。其實是沒有什麼影響的。
家家戶戶的窗戶大多暗著，隻有少數幾戶還亮著燈，大概是在等晚歸的人。
走到村口的石板路，張毅拎了拎懷裡的饅頭袋，跟張凡道彆：“小凡哥，我先回家了，明天早上我早點來你家。”
“行。”
張凡則帶著旺財往自己的新房走。院子裡的燈他沒敢開亮，隻開了門口的小夜燈，暖黃的光剛好照亮進門的路。
推開門時，屋裡還留著白天開暖氣的餘溫，旺財熟練地跑到自己的墊子旁，蜷成一團開始舔爪子。
他直接走到廚房，把明天要帶的打印紙和一些需要過幾天送給林溪的東西整齊放在門口的矮櫃上，又給旺財倒了點狗糧。
收拾完，張凡靠在客廳的沙發上，掏出手機給林溪發了條消息：“我們到家了，兩天後十一點左右送物資過去，你要是整理得晚，彆熬太久。”
沒一會兒就收到回複：“剛核對完坐標，準備休息啦，旺財有沒有好好吃飯？”
張凡笑著拍了張旺財低頭啃狗糧的照片發過去，才起身洗漱。
窗外的海浪聲比白天更輕，混著村裡偶爾傳來的狗吠聲，格外安穩。
晨光剛透過窗簾縫隙照進臥室，張凡還陷在朦朧的睡夢裡。
夢裡還在果園裡跟著旺財追麻雀。
床頭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尖銳的鈴聲刺破了清晨的安靜，他猛地睜開眼，摸過手機一看，屏幕上“老媽”兩個字讓他瞬間清醒了大半。
“凡！凡！你快醒醒！”
電話剛接通，老媽帶著哭腔的聲音就衝了出來，混著急促的喘息，“你姥姥……你姥姥病倒了！剛才你舅舅打來電話，說人已經送鎮醫院了，情況不太好……”
張凡捏著手機的手指驟然收緊，睡意瞬間消散，他坐起身，聲音還有點發啞，卻透著急：“媽，您彆慌，慢慢說！姥姥怎麼突然病倒了？舅舅說具體情況了嗎？”
旺財被動靜驚醒，湊到床邊，用腦袋輕輕蹭他的腿，像是感知到了不對勁。
“不知道啊……”老媽的聲音裡滿是慌亂，“你姥姥平時身體好好的，昨天還跟我視頻說醃了鹹菜，今天早上就不行了……你舅舅說夜裡發的高燒，喊著頭暈，送到醫院就昏迷了，醫生說要做全麵檢查，還讓咱們趕緊過去……”
“我現在就查機票！”張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邊穿衣服一邊點開購票軟件，手指飛快滑動，“媽，您先收拾東西，我訂最近的航班，咱們趕去市裡機場！”
“好好好……”老媽聽到張凡的安排，聲音稍微穩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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