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島邊轉了足足半個多小時，從金燦燦的沙灘走到綠油油的草叢，草叢裡的螞蚱被驚得四處蹦跳，偶爾還能看到幾隻彩色的小蝴蝶飛舞。
又從齊腰高的草叢繞回濕漉漉的礁石灘，礁石上的小海螺還在緩慢地爬行。
可定海珠卻沒什麼新的動靜，隻是維持著微弱的溫熱，像是在“蓄力”一般。
司徒明壓根不知道定海珠的存在，隻當張凡在隨性瞎逛，一路上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手指還時不時指著周圍的景物：“你看那棵老椰子樹，樹乾上全是紋路，結了滿滿一樹椰子，一個個綠油油的看著就沉甸甸的，不知道甜不甜！”
“還有那叢不知名的花，顏色鮮得像塗了顏料，紅的、黃的、紫的混在一起，太好看了！這島看著不大，藏的東西還挺多，跟個藏著驚喜的小寶藏似的！”
張凡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嗯”“說不定”，一邊時刻留意著定海珠的反應，腳步也放慢了不少。
當兩人再次繞回之前那棵掛滿沉甸甸椰子的樹下時，定海珠的震動突然變得清晰而強烈，頻率也快了不少，仿佛在“催促”著他往某個方向走。
張凡心裡一動，目光投向小島深處鬱鬱蔥蔥的樹林。
那裡枝葉繁茂得像一片綠色的海洋，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縫隙灑下斑駁的光斑，在地麵上織成一張光影交錯的網。
他指著樹林方向，語氣篤定地說：“要不咱們往裡麵走走，既然都來了，就探個究竟，說不定真有更大的驚喜在等著咱們，總不能白來一趟。”
司徒明一聽要進樹林，立刻開啟了“糾結模式”，臉上露出既期待又害怕的複雜表情。
手緊緊攥著手裡的樹枝，指關節都有點發白：“裡麵會不會有蛇啊？我聽說海島樹林裡蛇可多了，尤其是那種有毒的！萬一要是遇到野豬或者其他野生動物怎麼辦？這黑乎乎的也太危險了吧……”
嘴上不停地念叨著害怕，腳卻很誠實地不由自主跟著張凡往前挪了兩步，眼睛裡滿是按捺不住的探險欲。
活像個既怕黑又忍不住想拆禮物的小孩，那種矛盾又可愛的樣子，讓張凡忍不住笑出了聲。
張凡決定往樹林裡出發時，特意先繞回礁石灘瞅了瞅張毅他們。
好家夥，幾人正熱火朝天地跟鮑魚“作戰”，場麵熱鬨得像開了“鮑魚豐收大會”。
張毅把蛇皮袋鋪在一塊平整的礁石上當“戰利品台”，袋子已經鼓起來小半，他時不時伸手拍一拍，臉上滿是得意。
小六子和小峰蹲在旁邊，手指靈活地摳著礁石縫裡的鮑魚，倆人還暗中較勁，時不時互相“攀比”。
“我這又摳著一個大的！比你剛才那個還肥！”
“哼，你等著，我馬上找個更大的！”
石頭則負責把摳下來的鮑魚分類碼放，按大小分成兩堆。
嘴裡還哼著跑調的山歌，調子飄得老遠，雖然五音不全，卻透著股掩飾不住的開心。
個個忙得滿頭大汗，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卻沒人顧得上擦，反而樂在其中。
張凡見狀，悄悄擺擺手沒去打擾他們，轉身帶著還在擺弄“防身樹枝”的司徒明，輕手輕腳往樹林深處走去。
司徒明還在研究手裡的樹枝，一會兒掂量掂量重量，一會兒用樹枝撥弄兩下路邊的草葉，那認真的樣子像是在調試什麼“秘密武器”。
這果然是座荒無人煙的原始小島，樹林裡壓根沒有現成的路。
全是纏繞的藤蔓和齊腰高的灌木叢，有的灌木叢還帶著細小的尖刺，稍不注意就會勾住衣服。
兩人隻能弓著腰，用手慢慢撥開擋路的枝葉，手指偶爾被尖刺紮到，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
腳下時不時踩著腐爛的落葉，發出“咯吱咯吱”的輕響，在安靜的樹林裡顯得格外清晰。
熱帶地區的樹木長得格外瘋，高大的榕樹、椰子樹直衝雲霄，樹枝向四周肆意伸展，枝葉層層疊疊像撐開的巨傘，把陽光遮得嚴嚴實實。
林子裡又悶又潮，空氣裡彌漫著樹葉腐爛和熱帶花草混合的獨特味道，帶著點潮濕的腥氣，連呼吸都帶著點黏膩感，讓人渾身不太自在。
司徒明全程處於“高度警戒”狀態，手裡的樹枝握得死死的，指節都泛了白，胳膊肘繃得僵硬，像是隨時準備“戰鬥”。
他的眼睛像雷達似的360度無死角張望，一會兒瞟瞟頭頂的樹枝，一會兒瞅瞅腳下的草叢，連耳根都泛著緊張的紅暈。
嘴裡還碎碎念個不停：“凡哥，你聽那樹葉沙沙響，不會是蛇在爬吧？”
“我聽說蛇最喜歡躲在藤蔓後麵偷襲了，冷不丁就竄出來，想想都嚇人……還有那樹上垂下來的東西，黑乎乎的一團，會不會是蜘蛛網吧？要是有大蜘蛛可怎麼辦啊！”
他一邊說一邊往張凡身邊湊，肩膀幾乎全程貼著張凡的胳膊，活像個甩不掉的“人形掛件”，腳步也緊緊跟著張凡，生怕落單。
這一路上，他的“十萬個為什麼”就沒停過，問題一個接一個：“凡哥，這長著鋸齒葉子的草是什麼啊？摸起來紮手，不會有毒吧？萬一碰到皮膚過敏可就麻煩了。”
“那棵結了紅色小果子的樹，果子紅彤彤的看著挺誘人，能吃嗎？會不會是野草莓啊？我小時候在鄉下吃過野草莓，可甜了。”
張凡被他問得頭都大了，太陽穴隱隱作痛，隻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我就個出海捕魚的，不是植物學家啊！就認識海帶、紫菜這些海裡的東西，島上的植物我哪認識！”
“你少說話省點力氣，真有蛇來了，就你這大嗓門，比銅鑼還響，早就把蛇嚇得屁滾尿流了，哪還用得著你這‘打蛇棒’！”
司徒明被懟得啞口無言，撇了撇嘴，卻還是忍不住時不時瞟向四周，那緊張的樣子絲毫沒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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