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合力撥開一片比人還高的巨大野芋葉時，眼前突然豁然開朗。
一片大概10平方左右的小水窪出現在眼前。
水窪裡的水清澈見底，像塊透明的翡翠，能清晰看到水底鋪著的細沙和圓潤的鵝卵石，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在水麵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斑，隨著水波輕輕晃動。
更讓人驚訝的是，水裡還能隱隱約約看到幾條細長的東西在慢悠悠地遊動，身體滑溜溜的，姿態靈活。
司徒明見張凡突然停下腳步盯著水窪看，也好奇地踮著腳尖湊過去。
眯著眼睛一瞧，當看到水裡那些滑溜溜、像小蛇似的東西時，嚇得“哇”地一聲叫出來，聲音尖利，在安靜的樹林裡格外刺耳。
他手腳並用地直接抱住了張凡的胳膊，整個人都快掛在他身上了，身體還忍不住微微發抖，聲音帶著哭腔：“蛇！有蛇！凡哥快把它趕走！我最怕蛇了，看到蛇腿都軟了！”
張凡被他抱得胳膊都快麻了，血液流通都不暢快，又氣又笑地拍了拍他的後背，伸手把他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
沒好氣地說：“你瞎嚷嚷啥呢！這哪是蛇，這是油縋，瞧你那點出息，嚇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見著老虎了！”
他指著水窪裡的東西，耐著性子詳細解釋道：“油縋也叫海鰻，雖然長得跟蛇有點像，但差彆大著呢！
“你仔細看，它沒有鱗片，身體滑溜溜的，腹部是淡黃色的，而且頭部兩側有鰓孔，靠鰓呼吸。”
“蛇可是有鱗片的，還得靠肺呼吸，完全不是一回事。”
“這玩意喜歡待在淡水或半鹹水的淺灘、水窪裡，白天躲在水底的泥洞裡休息，晚上才出來覓食，主要吃小魚、小蝦和水生昆蟲這些小東西。”
“它的肉質特彆細嫩，刺還少，不管是紅燒、煲湯還是做鱔絲麵，都鮮得能掉眉毛，味道絕了！”
“尤其是野生的油縋，在市場上可貴了，比普通養殖的貴一倍還多，而且供不應求，好多人想買都買不到。”
“你看這水窪裡的，條條都挺肥，估計得有好幾斤重一條，這可是純天然的好東西，比剛才的鮑魚還稀罕呢！”
司徒明半信半疑地探出頭，雙手緊緊抓著旁邊的樹乾，小心翼翼地往水窪裡看了看。
他發現那些“小蛇”確實沒有鱗片，身體表麵光滑，還在水裡靈活地扭著身子，腹部的淡黃色在陽光下格外明顯，遊動起來姿態也和蛇不太一樣。
他這才稍微鬆了口氣，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些，但還是不敢靠近水窪，隻是遠遠地指著問：“真……真的能吃啊？不會吃了鬨肚子或者中毒吧？我以前在城裡吃的海鰻都是養殖的，切成段烤著吃，沒想到野生的長這樣，看著比養殖的精神多了，也壯實不少。”
張凡看著他那慫樣，忍不住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沒毒！我小時候在海邊經常抓這個吃，味道好得很，從來沒出過事！”
“這可是難得的美味，咱們今天算是撿到寶了，等回去讓六叔露一手，保準你吃了還想吃！”
可兩人手裡連根像樣的工具都沒有，總不能赤手空拳抓油縋。
這玩意滑溜溜的，力氣還不小，靠手根本抓不住。
張凡一拍大腿：“得，咱們折返回去拿工具，順便把裝魚的桶也帶上！”
倆人剛轉身往礁石灘走，就撞見正抱著一摞鮑魚往小船運的小峰。
小峰耳朵尖，老遠就聽見倆人嘀咕“抓油縋”，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扔下手裡的鮑魚桶就湊了過來。
拽著張凡的胳膊晃個不停：“凡哥凡哥！你們要去抓油縋？帶我一個唄！我以前在河裡抓過泥鰍，抓這玩意肯定在行！”
他一臉期待，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那股興奮勁兒擋都擋不住。
張凡拗不過他，隻能笑著點頭：“行吧，帶你去，但你可得聽話，彆瞎搗亂！”
此時礁石灘上的鮑魚已經撿了滿滿四個蛇皮袋，石頭和二柱正哼哧哼哧地往小船上搬，袋子沉得倆人腰都快彎了。
張毅和小六子則坐在礁石上歇腳，手裡拿著礦泉水猛灌，臉上滿是豐收的滿足感。
張凡從船上找了兩個結實的網兜、一把長柄抄網，還拎了個塑料桶，招呼著小峰和還在糾結要不要靠近的司徒明：“走了走了，抓油縋去！”
三人再次回到水窪邊，小峰興奮得直搓手，眼睛死死盯著水裡遊動的油縋，話也變得格外多：“凡哥你看那條最大的，估計得有六斤重！咱們先抓它還是先抓小的？要不我先試試用網兜撈？”
說著就想伸手把網兜往水裡伸。
“彆急！”張凡趕緊攔住他，“油縋警惕性高，你這麼冒冒失失的，準把它們嚇跑鑽進泥洞裡！得慢慢來。”
張凡讓小峰拿著抄網守在水窪一邊，自己則握著另一個網兜蹲在另一邊，形成“夾擊之勢”，隻讓司徒明遠遠站在旁邊“觀戰”。
他先撿起一塊小石子，輕輕往水窪中央扔去，“咚”的一聲輕響，水麵泛起一圈漣漪。
水裡的油縋瞬間受驚，原本慢悠悠的遊動變得急促起來，在水窪裡四處亂竄。
就在這時，張凡眼疾手快，猛地將網兜往水窪右側一扣，正好罩住一條慌不擇路的油縋！
可這油縋力氣不小，在網兜裡拚命扭動身體，尾巴“啪嗒啪嗒”地拍打著水麵，濺了張凡一臉水花。
“小峰快過來幫忙！”張凡喊了一聲，小峰立刻舉著抄網跑過來，倆人小心翼翼地把網兜裡的油縋往抄網裡轉移。
油縋滑得像塊肥皂，好幾次都差點從網眼裡溜出去，虧得小峰眼疾手快，用抄網邊緣死死按住它，才算把這條“大個頭”裝進了塑料桶裡。
“耶！抓到了！”小峰興奮地跳了起來，嗓門大得驚飛了樹上的幾隻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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