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漁船的緩慢航行中悄然流逝,夜色漸深,海麵上的星光愈發璀璨。
終於,在第二天淩晨兩點多,張凡透過駕駛艙的窗戶。
隱約看到了遠處縣城港口的輪廓,岸邊的航標燈閃爍著微弱的紅光,像黑暗中的指引。
“乘風號”和“破浪號”放慢了速度,緩緩朝著碼頭靠近,發動機的聲響也刻意調小,在寂靜的淩晨顯得格外低沉。
靠近碼頭後,果然如富貴叔所說,港口裡停泊的船隻寥寥無幾,大多是小型漁船,碼頭上更是行人稀少。
隻有幾盞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將地麵照出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張凡站在船頭,眯著眼睛眺望,很快就看到碼頭儘頭的空地上,有一群人影在等候。
其中一個身材微胖的身影格外熟悉——正是富貴叔。
他穿著一件深色的外套,雙手插在口袋裡,時不時跺跺腳。
身旁跟著五六個穿著工裝的工人,手裡還拿著黑色的防水布和搬運魚獲的擔架,顯然已經做好了準備。
“大哥,靠岸吧,富貴叔他們到了。”
張凡回頭對駕駛艙裡的張平喊道。
張平點點頭,操控著“乘風號”緩緩停靠在指定的泊位,六叔的“破浪號”也緊隨其後靠岸。
剛係好纜繩,富貴叔就帶著工人快步走了過來,臉上堆著笑容,聲音壓得很低:
“凡子,可算等到你們了,路上沒出啥岔子吧?”
張凡跳上岸,和他握了握手,同樣低聲回應:
“一切順利,魚都鮮活著呢,辛苦叔半夜過來。”
此時的淩晨雖已開春,但海風吹在身上仍帶著涼意,工人們卻都精神十足,眼神裡透著期待。
寒暄兩句後,富貴叔搓著雙手,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紅,眼神裡的急切幾乎要溢出來:
“凡子,快帶我去看看魚,自打你電話裡說了,我這心裡頭就跟揣了隻兔子似的,早就癢得不行!”
張凡見狀忍不住笑了笑,點頭應道:“叔,跟我來。”
說著轉身領著他往“乘風號”的活水艙走去,張平則留在碼頭邊,低聲跟工人們交代著注意事項,反複強調動作要輕、要快。
走到活水艙旁,張凡彎腰掀開厚重的木質蓋板,一股帶著海水腥氣的涼意撲麵而來。
他從口袋裡掏出鑰匙,對準隱蔽隔間的銅鎖“哢嗒”一聲擰開,雙手握住鐵門把手,緩緩向外拉開。
隨著“嘎吱——”一聲悠長的聲響,隔間內的景象瞬間暴露在燈光下——滿艙鮮活的犬型石首魚擠在一起。
銀灰色的魚身在碼頭路燈的映照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時不時有魚擺動尾巴激起水花,濺在艙壁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場麵頗為壯觀。
富貴叔急忙湊上前,探著身子往裡看,原本眯著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像兩顆飽滿的桂圓。
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好家夥!凡子你可真不厚道!”
“你不是說隻有不多麼?這叫不多?就這一艙,保守估計也得有上千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