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村裡的沿海道路鋪設進入收尾階段。
民宿工地也傳來牆體砌築完成的好消息,各項事務都按部就班推進。
張凡暫時沒什麼急需他親自協調的事,便每天在村子裡慢悠悠地閒逛。
這天上午,春日的陽光格外柔和,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沿著村邊那條鋪滿碎石的小路走著,路邊的野草冒出了嫩綠的芽尖,偶爾還能看到幾隻早起的蝴蝶在花叢中飛舞。
忽然,一抹亮眼的黃色闖入視線——路邊的灌木叢裡,一簇簇迎春花已經開得熱熱鬨鬨。
細長的枝條向下垂著,綴滿了小巧玲瓏的金黃色花朵,像有人隨手撒了一把碎金,又像一串串迷你的小鈴鐺,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透著春日獨有的鮮活生機。
張凡腳步頓住,蹲下身湊近花朵,一股淡淡的清香縈繞鼻尖,清新又治愈,心裡突然萌生了進山的念頭,像一顆種子瞬間發了芽。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進山轉轉也好,既能呼吸呼吸新鮮空氣,說不定還能采點剛冒頭的薺菜、苦菜,運氣好的話,還能摘到幾顆早春的野草莓。”
他心裡美滋滋地盤算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三叔。
三叔是村裡有名的老獵手,打了大半輩子的獵。
對附近大小山林的地形、物產了如指掌,哪裡有草藥、哪裡有野果、哪裡容易遇到獵物,他閉著眼睛都能說出來,以前張凡經常跟著三叔和三爺爺進山,每次都收獲滿滿。
張凡轉身朝著三叔家的方向走去,腳下的碎石路“咯吱咯吱”響,沒走十分鐘就到了三叔家的院門口。
遠遠望去,三叔正坐在院子中央那台磨得發亮的石磨旁,手裡拿著一塊麂皮,仔細擦拭著一把獵刀。
刀身被擦得鋥亮,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旁邊的石桌上還放著一卷粗繩索、一把磨得鋒利的匕首和幾個空的竹編背簍,顯然是在為進山做準備。
“三叔,您這是要進山?”
張凡伸手推開虛掩的木門,笑著喊道。
三叔抬起頭,看到是他,臉上立刻露出笑容,放下手裡的麂皮和獵槍:
“是啊,鎮上的劉老中醫昨天特意來家裡找我,說有個城裡來的老主顧托他配一副調理身體的藥,需要幾種隻有深山裡才有的草藥,喊我陪他一起去采,順便讓我給他指指路。”
“以前我們也一起進過幾次山的那個你劉叔。”
張凡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快步走到石磨旁:
“那可太巧了!我正琢磨著今天進山轉轉呢,剛好跟你們一起去,也好搭個伴,路上還能幫你們拎拎東西。”
三叔放下手裡的東西,拍了拍大腿,爽朗地笑起來:
“好啊!你小子可有段日子沒跑山了,跟我一起去正好。”
“再說你那進山做飯的手藝可是一絕,上次王教授他們跟著進山,吃了你做的野蔥炒雞蛋,到現在見了我還念叨呢,說那味道比城裡大飯店的還香!”